&ep;&ep;那独酌客当日所言终于还是令齐怀菘升起了一丝疑虑。

&ep;&ep;怀疑的种子早被埋下,只待鲜血淋漓的事实来将它激发,如此,所有不可解释之处都被串联了起来。

&ep;&ep;仿佛冥冥之中撒下的网,只等这一刻重谣的犹豫,便能使他百口莫辩,将他死死罩住,难以挣脱。

&ep;&ep;齐怀菘最后的希望破灭在重谣的犹豫之中,他眼里的光芒渐渐褪去,只余下一片化不去的悲痛和寂寥。

&ep;&ep;齐怀菘点头,“原来,大名鼎鼎的关十楼之主,竟一直隐藏在我身边。”

&ep;&ep;可笑他还当他是个普通的杀手,为他挡剑为他辩解,原不过是一场笑话。

&ep;&ep;重谣急冲冲地抓住他的手臂,“我并非故意隐瞒身份。”

&ep;&ep;但仅凭这苍白的一句哪里能说服心如死灰的齐怀菘呢?他从未有一日想过自己的身份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困境。

&ep;&ep;可他内伤如此之重,齐怀菘不费飞灰之力便将他的手拨开了去,“你当真是为取我阿娘首级而来?”他移开目光,害怕再看一眼重谣自己便会心软。

&ep;&ep;手中一空,重谣张了张嘴,最终颓然道,“没错。”

&ep;&ep;他忽然没有心思再为自己辩解,无论自己为齐怀菘做了什么,只要是旁人的一两句污蔑,便能轻易动摇齐怀菘心,现在他是真的相信齐怀菘不喜欢他了。

&ep;&ep;有什么样的喜欢,是不用信任做基础的?

&ep;&ep;这已经不是齐怀菘第一次误会他了,他应该习惯才是。他也不该再奢求什么,他从小父母双亡,还未及冠,师父便也撒手人寰,他不过认识了齐怀菘半年多,齐怀菘便丧姐丧母……

&ep;&ep;重谣笑了一声,他笑得肆意,却不慎牵动了内伤,不仅闷哼了一声,他伸手随手拭去嘴角血丝,“是。”

&ep;&ep;即使他因对齐怀菘一见钟情而忤逆了师父遗愿,甚至到现在还无法保住师父留给他的关十楼,但这又能怎样呢?难道他还能像当初一样死皮赖脸地扒着齐怀菘,去乞求他的怜悯?

&ep;&ep;熟悉的银光一闪,对重谣隐瞒身份和目的的怒火和失去阿娘的无力蒙蔽了齐怀菘的双眼,十数年功力蓄于鞭上,抽在无力阻挡的重谣身上,带起一片血肉。

&ep;&ep;齐怀菘又怒又气,重谣这干脆地一答令他手足无措,他习惯了重谣的解释,这一次也不例外。

&ep;&ep;只要重谣将前因后果一一说明,只要他解释,他便能不顾一切地信他,护他,可他却只道了一句“是”。

&ep;&ep;楚怜姜说的没错,这果真是一出好戏。

&ep;&ep;重谣被那一鞭带起,背后的伤口迸裂开来,他体内的血像是源源不断,争先恐后地从他背后、口鼻之中涌出,他本是极怕痛的人,此时痛觉却已完全麻木,他的灵魂似乎飘到了半空之中,冷漠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ep;&ep;看着那张与他相似的脸的人如破布般被人掀翻在地,楚怜姜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ep;&ep;齐家人果真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即使是对他们真心以待的人,也能不分青红皂白地痛下杀手。

&ep;&ep;他脸色一变,挥退心中突如其来的复杂情绪,此人与他没有半分关系,齐怀菘将他伤的越重越好,他伤得越重,以后齐怀菘知道真相后便能越痛苦。

&ep;&ep;他蹲下身子,冲着重谣的脸笑出了声,“瞧,你替他来赴约,能得什么好?”最终还不是被齐怀菘打得个半死。

&ep;&ep;楚怜姜话一出,齐怀菘眼里便闪过一丝悔意,他想再看看重谣,抱一抱他,想问他为什么不解释,但齐折月的无头尸体冰冷地躺在一旁,却是在无声地提醒他不能心软。

&ep;&ep;齐怀菘握紧了长鞭,警告地盯了楚怜姜一眼。

&ep;&ep;齐怀菘既然放了他一马,他也不客气,迅速从重谣身边跳开,他与重谣一战下来半斤八两,重谣受了内伤他也好不到哪儿去,盼着齐怀菘来不过是想看这一场大戏,杀是杀不了他了。

&ep;&ep;齐怀菘一步一步走向重谣,冰冷道,“我问你,我阿娘的……头颅在何处?”

&ep;&ep;他的目光为何如此失望?难道他真的以为是自己杀害了齐折月,砍下了她的首级?重谣的喉中发出嗬嗬的声音,他虽不想解释,可却仍有一丝不甘心。

&ep;&ep;他睁大了眼,不知哪里的力气,他忽然挣扎起将齐怀菘扑开,齐怀菘却以为他是在反击,握鞭的手一动,鞭子便被高高甩起,这一下未控制住力度,竟将重谣击下了飞来峰,灭顶的慌乱将他淹没,他无比惊恐地冲过去,却见重谣染血的唇微微一动。

&ep;&ep;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ep;&ep;飞来峰的那一边正是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齐怀菘只来得及抓住他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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