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转过身,指着胸前一道陈伤,那是他全身上下最显眼的一道伤疤,当初深可见骨,一招险些置他于死地。

&ep;&ep;“这道伤疤……便是你当日打我那一鞭。”阿福的手从他胸口划过,落在腰间,“这道伤疤,便是你当日将我打下飞来峰的那一鞭。”这道伤疤较之方才那道伤疤看起来更加狰狞,却因在侧腰之间,反而没有那么显眼,但若说方才那一道伤疤是落在他的身上,那这一道伤疤,便是时时刻刻提醒他曾经犯贱的标记,也是齐怀菘对他不信任的证据——永生难消的证据。

&ep;&ep;他说话时目光冷漠,语气之中毫无起伏,仿佛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可那曾经经受过的苦痛,却唯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ep;&ep;这两道伤疤太过刺眼,齐怀菘不由侧开了头。他放下衣物,手指颤抖地拿起帕子开始慢慢擦拭着那两道伤疤。

&ep;&ep;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似乎要用这块软绵绵的帕子来将那两道伤疤彻底擦掉。可那伤疤是实实在在地烙在了阿福的身上,并非用胭脂水粉画成,怎能轻易抹掉?

&ep;&ep;阿福目中含笑,且看他如何将这两道疤痕洗下。

&ep;&ep;“擦不掉的。”阿福似叹息又似在阐述一个事实。

&ep;&ep;齐怀菘微微阖上眼睛,他低着头靠在阿福的肩上,喃喃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ep;&ep;当初阿福将一腔热情全部赠予了他,他却百般伤他的心,他们走到如今的地步,到底怨谁呢?只怨他当初太过自以为是,不留一丝余地。

&ep;&ep;齐怀菘一掌拍在浴桶之上,热水“哗”地一声决堤而下,他沉痛地看了阿福一眼,最终离开了房间。

&ep;&ep;在他离开房间之后,阿福捂着脸轻轻笑出了声。

&ep;&ep;千里之外,云水拖着奄奄一息的应千雪,轻一脚、重一脚地晕倒在了血月教大门前。

&ep;&ep;这一月之中,这已经是第二个晕倒在血月教大门前的人了。

&ep;&ep;守卫面无表情地禀告了蛊女。

&ep;&ep;蛊女匆匆走出来,自上次她在大门口捡到了李馨馨后,她便下令,若是血月教门口有可疑的人,务必要快速禀告于她。

&ep;&ep;蛊女的目光首先落在那个身上沾满了泥污的红衣人的脸上。

&ep;&ep;应千雪与傅悬月乃八拜之交,这张脸在血月教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他脸上血色全无,一副从棺材之中刚刚倒出来的模样,蛊女脸色大变,连忙吩咐守卫将两人背去蓑翁岛,她脚程极快,火速冲书房跑去。

&ep;&ep;傅悬月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不由打开门,见蛊女神色匆匆、步履焦急,不由疑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除却当初重兆死时,他甚少在蛊女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

&ep;&ep;蛊女哪里有空解释,此时应千雪生命垂危,她拽着傅悬月的袖子道,“来不及解释了,快跟我来。”

&ep;&ep;两人朝那守卫离去的方向快速追去。

&ep;&ep;傅悬月远远看见一人背着一个红衣人,紫绦沾了泥污,毫无生气地垂在那人腰间。

&ep;&ep;“雪弟!”傅悬月加快脚步,他从那守卫背上接过应千雪,匆匆赶往蓑翁岛。

&ep;&ep;他来不及细想为何每次与雪弟重逢时他都是一身伤痕,应千雪静静地卧在他的怀中,若不是他的胸膛依然有着微微的起伏,傅悬月还真的以为他已经……

&ep;&ep;幸亏自收服盘花阁后,血月教的总坛便被移到了蓑翁岛旁,与其毗邻而居,傅悬月抱着应千雪迅速来到了翁祖师的茅草屋。

&ep;&ep;“师祖!”

&ep;&ep;刚一闯入茅屋,他便将应千雪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

&ep;&ep;翁祖师闻声过来,见应千雪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不由惊道,“这小子又怎么了?”他总共见了两次应千雪,两次都是这种命悬一线的情况——不,不对,这次好像比上次更加严重一些。

&ep;&ep;傅悬月无法回答,三年来,雪弟一直都在寻找重兄弟,他们两人聚少离多,怎知道雪弟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不过或许是跟当年应伯父一事有关吧?傅悬月叹了口气,他急道,“师祖,先别问,快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ep;&ep;翁祖师伸出手,他皱起眉,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探完了脉,他倏然拉开应千雪的衣服。

&ep;&ep;只见应千雪的胸膛之上,一道深紫色手印赫然入目,翁祖师的目光颓然落在傅悬月的脸上,“……为今之计,只有等老张回来了。”

&ep;&ep;老张便是他那行踪诡谲的老兄弟杏神了,自三年前收到杏神在悯天山传来的书信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到过这老兄弟了,此时他提起杏神,心里也没底起来。

&ep;&ep;傅悬月心里咯噔一下,他目光沉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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