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殿下,宣室殿来人回禀。”

&ep;&ep;刘昶本在殿内看户部烂账,准备给贵妃致命一击,倒没想到宣室殿里的内监先传回了消息,赶紧命人宣了。

&ep;&ep;内监进来,行了个大礼,别的话也顾不上多说,只赶紧回道:“殿下,陛下今儿咳了血呢。”

&ep;&ep;刘昶一愣,从第一次宣室殿传来消息说燕帝不大好了,至今也有快半年了,确实到什么程度都有可能,他立即起身:“孤去瞧瞧。”

&ep;&ep;内监摇头示意难办:“陛下召了贵妃和七皇子陪着呢,谁也不让见。”

&ep;&ep;刘昶顿住脚,问:“太医也在?”

&ep;&ep;内监点头:“是。咳血之后,陛下屏退了其他人,殿内就剩太医、潘公公和贵妃母子。”

&ep;&ep;刘昶身侧的手握成拳头,捏得指腹都有些发白,好一会才挥挥手让他去了,又重新让其他人去探了探,回来之后仍旧是这个结果。

&ep;&ep;他犹疑了下,往皇后宫里去。皇后仍旧在侍弄她那几株瑶草,他气不打一处来,嘲讽道:“母后还真是好心情,这大冬日里,别的花花草草都蔫完了,您倒还惦记着这几株杂草。”

&ep;&ep;“跟你说多少遍了,这不是杂草。”皇后将剪子一扔,“说吧,又受什么气了,又跑我这儿撒野?”

&ep;&ep;刘昶赶紧挥手让人都下去了,才压低声音道:“父皇不大好了。”

&ep;&ep;皇后一愣,她多年未侍寝,宣室殿里潘成又盯得紧,也不好插太多眼线,她这边一般没有消息,她犹疑了下,问:“当真?”

&ep;&ep;“千真万确,儿臣派人打探了几道。”刘昶迟疑了下,“但是父皇召了老七母子陪着,现下宣室殿里就剩太医和他们母子了。母后,你说父皇这什么意思?”

&ep;&ep;皇后把剪子重新拿起,踯躅了下,默默扎进土里,她精心侍弄了多年的瑶草就这么齐根而断:“都要死的人了,还召见他们母子,你说什么意思?监国大权这么久了也没见还你,当初早劝你早点收手,否则一旦户部亏空,最先倒霉的不是拿捏着户部的贵妃,反而是你。你死活不听,活该。”

&ep;&ep;刘昶理亏,没敢反驳,缄默了好一阵子才道,“现下说这些也无益了,母后也不是不知道,父皇这些年说是什么都交给儿臣了,实际上眼线也没少放。更何况,父皇到底为什么让儿臣当上这个太子,母后不知么?”

&ep;&ep;皇后怔住,将那把剪子拔起又插下,复又拔起,反复几次,没出声。

&ep;&ep;“母后,走险棋么?”

&ep;&ep;皇后在殿中踱了会步,道:“走。”

&ep;&ep;刘昶默默领了命,皇后叹了声:“你放心去,但必须保证一击必胜。北衙你得握好了,神武门大开,杀贵妃母子。你父皇若没咽气,母后帮你送他一程。”

&ep;&ep;“是。”

&ep;&ep;刘昶随即回东宫,召刚和沈度阔别不久的孟添益详议计划。

&ep;&ep;而沈度送别孟添益之后,随即回了府上。他俩归京之后,并未新置府邸,仍旧在去岁里成亲时所买下的宅子里。

&ep;&ep;梧桐树叶萧索飘零,他踏进后院,见宋宜正在书房里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随口揶揄:“怎么了?嫁妆花完了,算我这点可怜的俸禄够不够买新簪子的?”

&ep;&ep;宋宜默默白他一眼,手上动作没停。

&ep;&ep;沈度凑过去,见她正在翻他昨日里带回来的户部旧账,愣了下,道:“操这些心干嘛?我昨儿给你带了两本新话本子,瞧那个去。”

&ep;&ep;宋宜嫌弃地将手炉塞给他:“冻成什么样了,好好捂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朱雀大道上扫雪的。”

&ep;&ep;沈度:“……今年还没下雪呢。”

&ep;&ep;他默默往圈椅里一坐,将手炉放在一旁,伸手在炭盆边上烤了烤,嘴里也没忘记闲话:“你还会这个?你娘应该不会让你学这个才对。”

&ep;&ep;“嗯,她确实不让我学。”她得意一笑,“不过以前家里没人管家,大嫂刚进门的时候,刚接手管不过来,我瞧着她辛苦,就学了一阵。我聪明,学得快,还帮上了点忙。”

&ep;&ep;“行行行,就你聪明。”见她提笔画了几个画符,沈度拣过来看了看,“还行。”

&ep;&ep;宋宜挑眉:“还行?”

&ep;&ep;沈度抿唇:“挺好的。这烂账,你要这么算下去,算个十年八年大概也就算出来了。”

&ep;&ep;他原本以为她要生气还嘴,没想到她脸瞬间皱成一团,委屈巴巴地道:“诶,不是啊,那你倒是教教我怎么看。或者要不我帮你请几十个账房先生回来?不然你每晚得看到什么时候。”

&ep;&ep;沈度失笑,起身到她后边,握住她右手轻轻拨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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