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王娜梨索性先去候场,打算过会儿再来找人。

&ep;&ep;后台的二层,被锁的逃生门前有个小楼梯,恰好跟墙壁形成隐秘角落,能在此处听到演出声响。四周没有光线,莫名显得幽深,不会被人注意。

&ep;&ep;“你躲在这里种蘑菇?”

&ep;&ep;楚独秀原本抱膝蹲坐在角落,她听到低沉的男声吓一跳,抬眼就瞥见白衣黑裤的谢慎辞。他从一楼上来,不知如何发现自己,真像神出鬼没的猫科动物。

&ep;&ep;楚独秀往角落里缩了缩,好似不想被人注意,嘀咕道:“我在恢复。”

&ep;&ep;谢慎辞:“?”

&ep;&ep;“你在紧张?”他纳闷道,“不都演完了。”

&ep;&ep;她的表演大获成功,观众反响特别好。

&ep;&ep;“不,不一样。”楚独秀捂住脑袋,自暴自弃道,“别人延迟满足,我是延迟焦虑,待会儿怎么见人啊……”

&ep;&ep;楚独秀承认,写这篇稿有赌气成分,她以前听过菜豆段子,故意向对方复仇,彰显自己攻击性。但演出爽完了,理智回笼了,她的热血也开始冷却,不知道如何面对旁人。

&ep;&ep;她居然真说了一些出格词汇,王娜梨等人会不会不舒服,觉得自己跟菜豆一样低俗!?

&ep;&ep;而且班里有其他男学员,一会儿势必得打照面,也不确定什么情况!

&ep;&ep;她句子末尾的“啊”还有颤音,像什么音色独特的咏叹调,别提有多诙谐幽默。

&ep;&ep;谢慎辞忍不住想笑,却怕被她视为嘲讽。他只得抿一下嘴角,故作平静道:“你准备焦虑多久才回去?”

&ep;&ep;楚独秀仍然在捂脸龟缩:“等男观众散场吧,我现在害怕被打。”

&ep;&ep;台上坦然表演,台下要苟一点,毕竟还没学搏击,多少得小心行事。

&ep;&ep;“这是法治社会,不会有人打你。”谢慎辞道,“真要这么说,我给你改稿,还算是男性叛徒,要打也是先打我。”

&ep;&ep;不得不说,这话挺能安慰人,让她躁动的情绪得以平复。

&ep;&ep;楚独秀都不明白自己接触单口喜剧后,为何总是自卑和自信中疯狂切换的状态,一会儿觉得自己的表演好放肆,一会儿觉得台上讲得特别好,简直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ep;&ep;不过,谢慎辞的话转移她的注意力。谢总仪表堂堂,都曾帮她调整稿子,那内容应该不算太过分?

&ep;&ep;如果真的过火,他也被拉下水。

&ep;&ep;楚独秀撤下遮脸的手,踌躇地瞄他好几眼,像缝隙里钻出的小蘑菇,摇摇摆摆。她欲言又止:“嗯……”

&ep;&ep;谢慎辞挑眉:“这是什么表情?”

&ep;&ep;她眼神闪烁,偷偷摸摸道:“想要开个玩笑,但害怕冒犯您。”

&ep;&ep;“没事,就当你还在舞台上。”谢慎辞心生好奇,宽宏大量道,“这算是表演的彩蛋。”

&ep;&ep;楚独秀犹豫不决。

&ep;&ep;他坚持道:“说吧。”

&ep;&ep;楚独秀确认他敢听,这才慢悠悠道:“我想说,您改稿被男性视为叛徒,但是获得了女性的认可,没准还能拥有殊荣,一个只有真正优秀的男性,才配被女生这么叫的称呼。”

&ep;&ep;谢慎辞疑道:“什么称呼?”

&ep;&ep;“姐妹。”

&ep;&ep;“???”

&ep;&ep;一声姐妹大过天,这是多高的殊荣!

&ep;&ep;谢慎辞被她逗乐,都不知道她哪来的奇思妙想,好像永远没有创作瓶颈期。他眼看她蹲坐台阶上,索性伸出手拉她,淡然道:“走吧,姐妹,我护送你。”

&ep;&ep;居然就这么认下了。

&ep;&ep;楚独秀着实佩服谢总,相比大多数老板而言,他真没什么架子,脾气好到出奇。

&ep;&ep;他该不会是特意来找自己吧?

&ep;&ep;她望着他悬空的修长手指,又见他唇角似有若无的弧度,莫名就有点不好意思,没有拉着他借力起来,反而用手掌推着地面起身。

&ep;&ep;谢慎辞只得放下手。

&ep;&ep;楚独秀低头,盯着自己鞋尖,不太敢直视他。她故意拍拍裤子,抖落身上的灰,借此掩盖心跳,附和道:“走吧,姐妹!”

&ep;&ep;剧场内,座位上已经没有观众,只有扎堆玩闹的学员,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楚独秀和谢慎辞进门时兵分两路,前者去找其他演员,后者去找工作人员。

&ep;&ep;楚独秀遥遥瞧见王娜梨和小葱,她忙不迭小步快跑,过去跟同伴们汇合。

&ep;&ep;王娜梨朝她招手:“我们还找你呢,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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