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明明是威胁的话,眼前的男人反倒笑了起来,像是在嘲弄他的愚蠢。

&ep;&ep;那你倒是去说啊。

&ep;&ep;沈之绪用力捏着他的下颚,把他两颊软肉推上去,你看有没有人会信你。

&ep;&ep;闻恬一愣,眸里湿痕更重。

&ep;&ep;沈之绪说得没错,如果他去说了,不仅没有人会信他,还会把他当成胡言乱语的疯子。

&ep;&ep;因为沈之绪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伪善又温和的,只有对他才会恶语相向。

&ep;&ep;想到这里,闻恬又有点委屈: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ep;&ep;沈之绪顿了顿,随即古怪地勾起嘴唇,语气温柔:当然不,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只是想让你听话。

&ep;&ep;他说这话时语气阴滑,像游窜的毒蛇,让闻恬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沈之绪察觉到了,嘴角笑容加深。

&ep;&ep;闻恬头脑发懵,嗫嚅道:我不想听你的

&ep;&ep;沈之绪上翘的嘴角倏地压下来。

&ep;&ep;粗粝的手指抚上闻恬的脸颊,本来想给他一个教训,门口却忽然发出一声锁簧弹开的细响,沈之绪停下来,警觉地往后看去,脸上带着被打搅的烦躁。

&ep;&ep;有人来了。

&ep;&ep;沈之绪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不知道该不该夸你运气好。

&ep;&ep;他不怕闻恬在外面揭穿他,是因为没人亲眼看见过、证实过。但如果现在被人看到他做的事,那他之前所营造的一切假象,都会功亏一篑。

&ep;&ep;他还不打算折在这里。

&ep;&ep;沈之绪略有不舍,但还是松开了闻恬,他旋开窗户的手柄,踩着窗棂翻了出去。与此同时,大门被人打开。

&ep;&ep;门口站着两个男人。

&ep;&ep;其中一人穿着笔挺的军装,肩侧戴着徽章,是明显的副官标识。

&ep;&ep;而另一人穿着黑色作训服,高帮靴,身量很高,领口上是清峋的喉骨和下颚,脸上蒙着作训时的面罩,露出的一双眼瞳色很浅,细辨之下像稀融的松脂。

&ep;&ep;听到有声音,没想到真的有人在。

&ep;&ep;副官脸色难掩惊讶,看向闻恬:你怎么坐纸箱里去了,还反锁着门。

&ep;&ep;闻恬头顶都要冒烟了,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磕巴道:是意、意外。

&ep;&ep;男人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大敞开的窗户,慢慢挪开视线,看向纸箱里的闻恬,看了几秒,淡淡开口道:裴恩,创口贴。

&ep;&ep;创口贴?要创口贴干什么?

&ep;&ep;裴恩嘴上问,手已经从腰带间拿出了创口贴。

&ep;&ep;他经常会出临时任务,身上挂彩是常有的事,所以他在出发前会习惯性在身上备着一些方便携带的止血粉末和创口贴。

&ep;&ep;男人从他手中接过创口贴和药瓶,走向闻恬,一手握住闻恬的手腕,另一手托着他的腰,稍一用力就把闻恬拉了起来。

&ep;&ep;等闻恬红着脸穿好鞋,江璟淡淡吩咐:坐下。

&ep;&ep;闻恬呆了呆,傻乎乎应道:好。

&ep;&ep;男人蹲下来,握住了闻恬的小腿,在看到闻恬微微吃惊的茫然神情后,鬼使神差地,在他腿上捏了一下。

&ep;&ep;感受到闻恬的抗拒,男人回过神,加重手上力气:别乱动。

&ep;&ep;闻恬马上不敢动弹了,他眼巴巴看着江璟打开药瓶,往他青紫、冒着血珠的脚裸撒上了粉末,接着贴上了创口贴。

&ep;&ep;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被磨得发疼的脚腕好了不少。

&ep;&ep;闻恬:谢谢你,我好多了。

&ep;&ep;声音很软,又轻又柔的,还会无意识拖尾音,像是在撒娇一样。

&ep;&ep;男人蹙着眉,没应声。

&ep;&ep;明明是别人占了他的便宜,还傻乎乎向别人道谢。

&ep;&ep;怎么想的。

&ep;&ep;裴恩把止血药瓶重新放回腰带间,转过头对男人道:上将,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快走吧。

&ep;&ep;男人还没什么反应,闻恬脸上笑容骤然消失,整个人如遭雷亟,你叫他什么?上、上将?

&ep;&ep;裴恩点点头,不明所以道:上将第一次来,你可能还没见过。

&ep;&ep;闻恬整个人都呆住了,林卓峪风流的语调好像又响在了耳畔。

&ep;&ep;眼前的男人,似乎和传闻中躁郁阴狠的上将逐渐吻合那个会把oga弄毁容的新上将。

&ep;&ep;裴恩瞧他神色异样,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脸色有点不好看。

&ep;&ep;没什么。

&ep;&ep;闻恬几乎宕机了好几秒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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