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湖水老人沉默片刻,不愿回答,脸色一沉,粗声粗气地训斥:你小子话太多了,你只需知道许清韵绝不会害你,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别的知道了只会徒然增添痛苦,又何必再问!

&ep;&ep;沈飞云浅笑着,点头应是,心中不住下沉,看来他问的不错许清韵和他父母有关。

&ep;&ep;只是不知她为何不能亲自去杀莫无涯,如果许清韵是他父母的故交,以她的秉性,早就亲自杀死莫无涯,何必辛苦培养他,等他动手,一等便是近二十年。

&ep;&ep;走了,跟我回房间睡觉,还有两个时辰,能多睡一刻也好。

&ep;&ep;湖水老人说完,就要去拉沈飞云的胳膊。

&ep;&ep;沈飞云微不可查地蹙眉,脚步一动,闪开,笑道:我还是去和祁郁文一同睡吧,我睡相差,免得打搅你。

&ep;&ep;随你。湖水老人耸耸肩,抬起胳膊闻了闻,身上的血腥味的确重了些。他转头去看沈飞云,只见对方正用丝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素面扇。

&ep;&ep;湖水老人叹息一声,转身飞下楼顶,轻声道:真是个公子哥。

&ep;&ep;沈飞云的扇子上本就一点血也没沾上,只是他心里膈应,反反复复地擦,直到心里舒服一点,这才将雪白的素帕随手扔进夜风之中。

&ep;&ep;风中立着一袭白衣的剑客,他怀抱一把阔剑,伸出右手,接住吹来的素帕,而后置入怀中。

&ep;&ep;多谢。沈飞云朝他望去,淡然道。

&ep;&ep;苏浪从树梢跃起,三两下来到沈飞云面前,只静静地看着,并不说话。

&ep;&ep;沈飞云虽心有隔阂,却客气地笑道:我投出二十粒黑晶石,但残书阁的杀手少说也有五十人,你的动作很快。

&ep;&ep;听见你的声音了。苏浪抿了抿唇,犹豫半晌,见沈飞云有些不耐烦,于是开口解释:点你睡穴绝非害你,只想你睡得安稳而已。

&ep;&ep;够了。沈飞云打断,不愿再听,我同你一起睡,只是我睡眠浅,十分警觉,还望你不要做多余的事。

&ep;&ep;苏浪双唇紧抿,末了,轻轻叹息。

&ep;&ep;好。

&ep;&ep;沈飞云听他答应,却根本不信,只是满意自己的告诫被听到,被当做了一回事。

&ep;&ep;很快,两人一同掀开布帘,迈入酒馆。

&ep;&ep;涵娘向来懒洋洋,不问世事的样子,此刻却猛然做起,厉声道:你们三人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

&ep;&ep;她口中的三人,自然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湖水老人、沈飞云和苏浪。

&ep;&ep;其余人听到涵娘的话,纷纷大笑出声:哪里来的血腥味,只有烟酒菜的味道!

&ep;&ep;众人边笑,边小心翼翼地偷看沈飞云,经过不久前的一招,他们也都清楚,沈飞云这个人到底有些本领,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只好暗暗祈祷,沈飞云不来与他们计较。

&ep;&ep;死了些人沈飞云很是无奈,争辩、打架与死人,这些事总不能让他感到多少愉快。

&ep;&ep;他从袖子里掏出沉甸甸的银两,扔了过去,赔罪道:你多担待,我们明朝就走,保准不会殃及你。

&ep;&ep;我怕殃及?涵娘冷笑一声,瞥了一眼枕边的银子,我就这么见钱眼开,你们觉得凡是给钱,就能把我当叫花子一样打发?

&ep;&ep;沈飞云笑着,好声好气道:不是觉得涵娘你见钱眼开,只是觉得光嘴上致歉,有些过于轻飘飘,必然要叫你看见我们的诚意。我们这些人也只有钱了,你若不嫌弃我们粗俗,就收下银子,权当接受我们的心意。

&ep;&ep;你小子从小就会说话。涵娘于是笑了起来,将银子扔了回去,心里指不定想些什么,嘴上却能哄人。得,我能和你计较?这钱你回头去姑苏见了湘女,代我给她。

&ep;&ep;好。沈飞云笑了笑,接过银两。

&ep;&ep;吴湘嫁给了苏潮,苏潮又是苏浪的哥哥,等事情了结之后,他是应该去看看。

&ep;&ep;沈飞云接着道:只有一点,我要说明,我不是口是心非、惯会说好话的人,这你可千万别误会。

&ep;&ep;涵娘却裹好外袍,不再理睬他,握着鞭子,催促道:这么晚了还不睡,上赶着去死吗?快步绕了屋子半圈,将油灯悉数吹灭。

&ep;&ep;沈飞云在一片抱怨声中,同苏浪走上客房。

&ep;&ep;半夜里,他睡得很不安稳,涵娘的怒斥声又将他吵醒。

&ep;&ep;活腻了是吧,老娘你也敢来招惹?

&ep;&ep;沈飞云生怕有什么好歹,披了外套想要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见风吹开布帘,月光落在门口悬挂着的尸体上。

&ep;&ep;沈飞云摇了摇头,转身回房,冷气随着他一同钻入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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