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寒,一汪春雨弥漫在平江府的上空,雨丝落入蜿蜒的小河,随后流过平江府的每一条街道。

&ep;&ep;一艘乌篷船咯吱咯吱的摇来,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艄公站在船尾,隔着船篷一个身着淡青色衣裙的女子,正撑着把黑色的油纸伞站在船头。

&ep;&ep;她身形瘦弱高挑,纤细修长的手指握着伞柄,另一只手则垂在身侧,她微微抬着头,似乎要透过雨帘看清远处的街道。

&ep;&ep;“老伯,在前面埠头停吧,”清冷的嗓音隔着雨丝传到了艄公耳里。

&ep;&ep;“好嘞…小姑娘,站稳了,”艄公说完摇着小船转过一道弯向她所说的埠头而去。

&ep;&ep;乌篷船轻轻晃动,露出伞下女子的容颜。

&ep;&ep;眸若寒星,腮若桃李,嘴唇微抿不点而红,乌黑的发仅用一根玉钗高高束起,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多余装饰,就这样举着伞身姿笔直的站在船头。

&ep;&ep;待船停稳,她转身从船篷内拎出一只红木食盒,和艄公打了声招呼,三两步下了船,踏上河边的石阶,不过转瞬,她淡青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街角。

&ep;&ep;十里长街,迷蒙细雨,路上行人寥寥。

&ep;&ep;茶楼的旗子随风招摇,楼内高朋满座,楼外偶有人驻足。

&ep;&ep;“话说镇北大将军和北苍国那一战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虽说咱们大将军也在那一战中身亡,可北苍国到底也损失了数十名大将,最近这些年都没有缓过气来…”

&ep;&ep;茶楼内,说书先生口沫横飞的说着众人已经听了无数遍的故事,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仿佛鼓点般,让人禁不住想起了七年前太明朝和北苍国那场惨绝的战争。

&ep;&ep;“不是有传言镇北大将军是战败身亡的吗?”有人提出心中的疑问。

&ep;&ep;“小伙子,一看你就是第一回来茶馆听柳仙人说书,”他身边的中年茶客瞅了他一眼,先是好心答了他一句,随后又靠近他耳边低声说道:“那位说怎样就怎样,咱小老百姓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咱们就知道镇北大将军束山是咱平江府的骄傲。”

&ep;&ep;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旁边的茶客们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ep;&ep;茶楼门口,黑色油纸伞下,束穿云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握着伞柄的手指不由紧了紧。

&ep;&ep;每回路过茶楼,她都会站在这里听上一听,平江府人似乎只记得从前的光鲜,早已不记得束山兵败带给平江府的耻辱。

&ep;&ep;果然,人心里都是有杆秤的。

&ep;&ep;直到手边沉重的食盒提醒她里面的食物要凉了,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在柳仙人抑扬顿挫的说书声中,她抬脚去往不远处的百草堂。

&ep;&ep;还未到百草堂,就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门外排了老远,束穿云的脚步顿了顿,拐了个弯走向百草堂的后门。

&ep;&ep;后门正巧在一条小巷里,走进巷子,幽静的只能听见雨滴敲打油纸伞的声音和轻微的脚步声,束穿云抬手敲了敲门。

&ep;&ep;“谁啊?”随着院里小伙计的问话,嘎吱一声,木门从里面被打了开来。

&ep;&ep;“是我,”她略略向上举了举纸伞,好让小伙计看清。

&ep;&ep;“小姐?是您,快进来,”慌忙把束穿云让了进去,小伙计关了门,转身接过她手里的食盒。

&ep;&ep;束穿云收起了纸伞,一言不发的穿过院子里的长廊向百草堂的二楼走去,小伙计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上了楼。

&ep;&ep;“等下去告诉妙凌仙子,说我来了,”她让小伙计把食盒放在房间的桌上,随后吩咐道。

&ep;&ep;“是,小姐,那小的先下去了。”

&ep;&ep;束穿云点点头,小伙计小心翼翼的替她关了门下去寻人。

&ep;&ep;坐到桌前,想起昨日得到的消息,她隐约有些不安,也不知杨家表哥出事和束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ep;&ep;“叩叩”敲门声响起,还不待她出声,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ep;&ep;“啊…啊…穿穿,你来了,我想死你了,”一个着鹅黄色衣衫的少女突然从门口扑向她,搂住她的肩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ep;&ep;“妙凌仙子…”束穿云轻笑,“我还以为你不过心血来潮,没想到你倒是做的有模有样。”

&ep;&ep;“才不是心血来潮呢,”被唤做妙凌仙子的少女清脆的否认,随后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纱,“戴着这玩意快憋死我了,还是和你在一起自在。”

&ep;&ep;束穿云瞧着面前这张娇俏的撅着嘴巴的可爱脸蛋,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ep;&ep;说着打开桌上的食盒,诱人的香味立刻传到了少女的鼻中。

&ep;&ep;少女嗅了嗅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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