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李万,便又默默把头缩了回去,只敢在窗棱门缝间瞧上一瞧,也无人上前去扶。

&ep;&ep;邵大娘刚做好的餐食,还是热气腾腾的,欣荣看着一地狼藉,默默良久。

&ep;&ep;李万却嗤笑一声:“怎么这样不小心,这般笨手笨脚的如何伺候姑娘?别是一朝飞上枝头还未当上凤凰就又被打回了原形,你若是被赶回来,我们后厨可丢不起这人。”

&ep;&ep;一旁的邵大娘实在看不下去,小声劝道:“大厨还是少说两句,他如今毕竟是姑娘的人……”

&ep;&ep;“什么姑娘的人,这小子难道不是从我后厨里出去的么?若不是他不会说话,还得恭恭敬敬地磕头叫我声师父。”

&ep;&ep;这话说得委实蛮横,欣荣在后厨不过几日,李万除了让他生火,又何曾教过他什么手艺,反而对他非打即骂的,哪里就当得一声师父了。然这话众人也只敢在心里念叨,却是不敢当面说出口的。

&ep;&ep;欣荣默默从地上爬起,开始收拾散落的碗碟,别说磕头,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ep;&ep;李万见他这般不识抬举,当下恼羞成怒,一脚踹在他肩头,地上的碎瓷割伤了欣荣的手,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下,只冷冷抬眸,那眸中的寒意叫李万一滞,回过神来又觉荒唐。

&ep;&ep;一个半大小子,还能同他动手不成?

&ep;&ep;“还敢瞪我!”

&ep;&ep;李万熟门熟路地抄了笤帚就往欣荣身上抽,一边抽还一边骂:“跟了个主子就打不得骂不得了?你一个哑巴如何能哄姑娘开心,还不是靠了这张脸,怎么勾搭的,你倒是学一个来看看……”

&ep;&ep;笤帚上骤然传来一道蛮力,险些叫李万一个趔趄,却见欣荣一把拽住笤帚,森冷的眸光停在李万身上,像是能割开他的皮肉。

&ep;&ep;他也当真这样做了,欣荣抄起地上的碎瓷片,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ep;&ep;谁也没料到他会骤然反抗,李万猝不及防,回过神来时虎口处已被他割了一道口子,登时血流如注。

&ep;&ep;“你个疯子!”

&ep;&ep;李万暴跳如雷,挥着笤帚就往欣荣头上砸,那眼中的戾色像要吃人,似是恨不能将欣荣当场打死才好。

&ep;&ep;“都给我住手!”

&ep;&ep;蓦然一声娇喝,声中冷意让在场众人齐齐打了个激灵,转头望去,只见门外行来一抹绛色身影,若红枫灼灼,似是将秋日里最昳丽的风景都集于一身。

&ep;&ep;一般人根本压不住这般浓澧之色,然来人鬓边钗环叮铃,底下一张美人面竟比那绛红灼色还要明艳,只瞧一眼便让人呼吸一滞。

&ep;&ep;此时那双桃花美人眸中寒意如星,在见到欣荣之后更甚,落在李万身上便如刮骨美人刀,似是打在欣荣身上有多痛,便要叫他尽数偿还一般。

&ep;&ep;她是有备而来,素手轻抬,身后一溜的小厮便快步上前,将李万压下。

&ep;&ep;李万惊怒,他生得肥头大耳蛮力不小,然几个小厮齐齐上阵他也挣脱不得,只得被压得趴在地上,勉强梗着脖子道:“姑娘这是作何?”

&ep;&ep;身后有人搬来了桌椅备了茶水,商丽歌在院中坐下,细细铺平裙裾,又烧水煮茶,好似不是来兴师问罪,只是来喝茶消遣一般。

&ep;&ep;她跟着公子这些时日,旁的不说,这泰山崩于前也依然能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成。心中愈是沉怒,一举一动便愈是优雅沉稳。

&ep;&ep;一小壶的茶水烧起来很快,众人看着她烫杯洗茶,又分茶闻香,一系列动作下来,如同看了一卷墨染美人图,赏心悦目得叫人险些忘了她来做什么。

&ep;&ep;直到商丽歌搁了茶盏,才轻启红唇,道了声:“打。”

&ep;&ep;众人陡然回神,见一小厮不知何时取来一根三寸宽的夹层竹板,商丽歌一声令下,便朝李万背上打去。

&ep;&ep;“姑娘你这,啊——”

&ep;&ep;那竹板落在皮肉上生疼生疼,中间的夹层一震,更是能将皮肉震散一般。李万这些年吃得一身油光水膘,哪里受过这苦,只挨了一下便痛呼出声。

&ep;&ep;“姑娘,我李万在红楼也是有名有姓的,哪个见着我不尊称一声大厨?姑娘不分青红皂白就这般笞打于我,我、我明日便禀了公子,这红楼是容不下我了!”

&ep;&ep;李万一向嚣张跋扈,却的确烧得一手好菜,又在红楼年久颇有脸面。这也是众人即便心生怨愤对他不满已久,却不敢当面与他顶撞的原因。

&ep;&ep;此时听闻他这般说,众人不由都替那精致若画中的姑娘暗暗捏了把汗。都说这位姑娘是入小重山的头一人,在公子跟前地位不俗,可那李万也是红楼名厨,二者孰轻孰重还真不好说。

&ep;&ep;然商丽歌依旧神色淡淡,对李万所言仿若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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