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十分惊喜,客客气气地降序玩迎进门,“徐小姐,你来了!”她从前叫她太太,如今叫她徐小姐,想必徐子仁什么事都跟张大娘说了。

&ep;&ep;徐婉了解弟弟的为人,如今她什么钱都不给徐子仁,想必在徐子仁口中,她现在就是一个只要钱六亲不认的舞女。

&ep;&ep;张大娘家境本就不好,见徐子仁赖在这里,徐婉不太过意得去,对张大娘道:“我给您的钱是给您丈夫治病的,有人若是打得名头白吃白喝,您就赶他出去!”

&ep;&ep;“徐婉!”徐子仁回过头,吼了徐婉一声。

&ep;&ep;徐婉也不怕他,直截了当跟他说:“我说的就是你!”他从前要她养也就罢了,还赖上了别人!

&ep;&ep;徐子仁红着眼十分激动。见他们两姐弟争执,张大娘连忙拉过徐子仁,然后过来劝徐婉,“没有没有,小徐没有白住,他给了我们钱的。”

&ep;&ep;徐子仁从学校退学后,的确先赖在张大娘家白吃白喝了一段时间,可张大娘家条件实在差,省着把多的几口粥都给了徐子仁,也不够他吃。人家这样无亲无故帮他,徐子仁也不好意思了,反正也没事可做,干脆跟着张大娘的儿子六子一起去皮鞋厂打工。

&ep;&ep;徐子仁以前就喜欢皮鞋,现在阴差阳错去了皮鞋厂当工人,倒也是天意。徐子仁虽然手脚不利索,但也能混一口饭吃,前些天还带了一笔钱回来,听说是朋友给的。

&ep;&ep;张大娘说到这,突然想起什么,对徐婉道:“上回听你弟弟说起,他们皮鞋厂从金城来了位工程师,好像还是你们的熟人。”张大娘想了好久,却把名字忘了。

&ep;&ep;熟人?他们的熟人都在安州,安州里坤州几百里远,何况又是工程师,会是谁呢?徐婉实在想不到。

&ep;&ep;她没办法,只好去问徐子仁:“告诉我,是谁?”

&ep;&ep;徐子仁仍旧吃饭,他往嘴里扒了两根白菜,冷笑着不答话。

&ep;&ep;“是谁?”徐婉又问了一遍,“你不说也行,我去问六子。”

&ep;&ep;徐子仁这才将碗筷放下,对徐婉道:“姐,徐婉,就算你现在知道也晚了!”他看着徐婉的表情一字一句道:“是润生哥!胡润生!你的未婚夫,要不是润生哥给了我五十块钱,我们这都开不起锅了。”

&ep;&ep;当初她差一点点就嫁给了胡润生,若不是那场战乱,相比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胡润生不仅踏实肯干,还是个上进的人,当初订婚的时候就已经考上大学,没想到现在还成了工程师。

&ep;&ep;上一辈子,自从徐婉离开安州后再也没有见过胡润生,没想到这一辈子竟这样阴差阳错地遇上了。

&ep;&ep;可徐子仁说的没错,确实是晚了。她当过舞女,还成了孟钦和的外室。这样的一个女人,还会有谁会娶。

&ep;&ep;徐子仁见徐婉沉默,也收起了方才的恶意,说:“润生哥问我你在哪,我当时说的不知道,说和走散了,他说他一直在找你,不过现在回金城了。”

&ep;&ep;“他现在在哪?”

&ep;&ep;徐子仁摇了下头,“他已经回金城了。”

&ep;&ep;徐婉离开老城区已是傍晚,徐婉在路边喊了个黄包车送她洋楼。她以前也起过逃跑的念头,可转念一想,整个南三省都是孟家的,她逃得了一时,还能逃到哪里去。

&ep;&ep;何况她知道,孟钦和心里另有他人,而且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自从她上次和他挑明态度之后,他在举止上也和她拉开了距离,这一个月来也没有回去过了。

&ep;&ep;再说,她的父母都是冯局长派人重新安葬的,孟钦和讲理,冯局长不一定讲,若是生了气,派人掘祖坟这种事他也做得出来。

&ep;&ep;徐婉一路上都在想胡润生的事情,她前世到死都没有再见过他,如今隔着一辈子去回忆,总觉得有些遥远了。

&ep;&ep;她和他差点订婚是两年前的事情,那一年,淮军和南面的滇系为了争夺地盘而开战,连着打了两个月。那个时候胡润生在外读书,刚刚考上大学,徐婉原本想等着他回来订婚。然而在胡润生回来之前,战火就已经烧到了坤州,徐婉和胡润生两家人不得不逃难。

&ep;&ep;谁知这一逃就是永远的背井离乡和接二连三的阴阳两隔。

&ep;&ep;这么些年都没有见过了,虽然从前的记忆都快模糊。可徐婉似乎还有些印象,胡润生比她大五岁,不太爱说话。

&ep;&ep;因为徐家和胡家两家走得近,小时候每一次徐婉被娘带着去胡家玩,胡家隔壁的罗大婶都会一边洗菜一边跟胡润生开玩笑,“润生啊,你岳母娘又带着你小媳妇过来玩了。”

&ep;&ep;那时候徐婉还很小,胡润生却已经有了少年的懵懂,许是当着徐婉的面被这样调侃还会发脾气,“罗婶,你别乱说。”说完就生着气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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