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叽叽喳喳的鸟儿一大清早就扰人清梦,襄离烦躁的翻了一个身,拿着枕头将耳朵蒙住。

&ep;&ep;可惜这厚厚软软的枕头只能阻挡鸟儿的叫唤,抵挡不住秋屏字正腔圆的魔音灌耳:

&ep;&ep;“襄离,起床了,师父已经要去云中学宫讲课了!”

&ep;&ep;“呜……可是师父要去讲课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襄离模模糊糊的声音从枕头底下传来。

&ep;&ep;“当然有关系,你忘记师父说的,以后他去哪里都要带着你吗?”

&ep;&ep;完了,真的把这件事忘记了!

&ep;&ep;襄离抱着被子“腾”得坐了起来,一双漂亮的眼睛努力睁大,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师姐,师父会不会是开玩笑的?他那么忙,怎么可能记得这件事。”恐怕这件事只有师姐还记得清清楚楚吧,恐怕师父早就忘记了。

&ep;&ep;秋屏一本正经的摇摇头,“怎么会呢,师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ep;&ep;襄离:“……”

&ep;&ep;她猛地钻进被子里开始撒泼耍赖,“我不管我不管,师父说鱼的记忆可短了,只有一句话的功夫,我不记得了。”

&ep;&ep;“可是师妹你是鲛人啊,带着个人字呢,怎么说也是半人半鱼。”秋屏正色与她分辨。

&ep;&ep;襄离拧不过,只好开始起床套起了繁复的衣衫。

&ep;&ep;因为没有用下人伺候,这样的活计都要襄离自己来,可是她毕竟初来乍到,对这样的衣衫还很不适应,歪歪扭扭穿的很不像样子。

&ep;&ep;秋屏实在看不过眼,就出手帮她整理。

&ep;&ep;两个人七手八脚好不容易整理完,秋屏就递给了襄离一个食盒,别别扭扭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起不来吃早饭,所以做了点小点心给你拿着,你可以和师父一起在路上吃。”

&ep;&ep;那食盒是特制的,里面是一层铁铸的内里,又加了松炭石碎来保温,一掀开盖子,都能感受到那热腾腾的香气。

&ep;&ep;白胖可爱又描着小红点的玫瑰酥看得人食指大动,襄离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一脸感动的说道,“师姐呜呜呜,你对我太好了。”

&ep;&ep;乡下鲛人刚开始学习写字念书,会夸得词语还不是很多,只能尽着全力搜肠刮肚,“师姐,你就是传说中的贤妻良母吧!”

&ep;&ep;秋屏:“……”

&ep;&ep;虽然贤妻良母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但是被师妹这么夸奖还是觉得十分高兴。

&ep;&ep;不过想到师父教导的“端谨”“慎行”,那微微翘起的嘴角还是被少年老成的女孩子压了下去。

&ep;&ep;她推搡着小师妹的肩膀,“磨磨蹭蹭的,快出门。”

&ep;&ep;微巳确实早就在门口等候,旁边还停靠了一辆马车。今日的他换了一身不一样的衣裳,苍青的大氅精致繁复,在领口绣着吉祥的鸟兽纹路,又在后襟缀着长长的飘带。内里仍是一件白衣,只是白衣上多了许多星辰简图。宽宽的腰封衬得他腰细腿长,总是闲适披散的乌发也被玉簪半束。

&ep;&ep;他侧着身,看不清面容,可是那个身影却十分飘逸出尘,仿佛九天下来的仙君。

&ep;&ep;襄离看得几乎呆了,愣愣的伸出手来去抓他的衣襟,“师父……”

&ep;&ep;微巳回过身来,天外仙化作红尘君。他侧了侧头,眼角一片温文,“怎么了?”

&ep;&ep;他一边问,一边将襄离抱上马车,嘱咐车夫策马而行。

&ep;&ep;襄离看着微巳那张俊美又秀雅的脸,“师父,其实……你也是鲛人吧?”

&ep;&ep;微凉的手掌赶紧捂住她的嘴,“嘘!不是说好了,你以后就是人,不要再提鲛人这两个字。”微巳神情有些紧张,眼神瞥了一眼外面的车夫似乎没有听到,这才将手放下。

&ep;&ep;襄离也发现自己刚才说话的时候似乎没有刻意收敛音量,于是凑到微巳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听说鲛人都很漂亮、很好看,我身边的母亲和姐姐们也是这样,师父你也很好看,你也是鲛人吧?”

&ep;&ep;她小小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湿湿的气息在耳边一扫一荡,仿佛羽毛一样。不过说出的话却令人哭笑不得。

&ep;&ep;“鲛人都是好看的,可不代表好看的都是鲛人,天下之大,美丽的事物有很多……”微巳顿了顿,害怕说得深了,小徒弟不能理解,于是举了个例子,“比如北邑最美的女人有着不逊于鲛人的美貌,可是她并不是鲛人。”

&ep;&ep;“哦。”襄离似懂非懂的坐了回去。

&ep;&ep;出门的时辰还很早,马车驶过长街,已经可以听到人声吵闹。

&ep;&ep;碧铜司在北邑的都城——饶都,而微巳要去讲课的云中学宫也在此处,不过是位于京城的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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