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期垂着头,暗暗翻来覆去地想着,结论就是,自己贱不贱啊,死乞白赖地离了婚,现在又怀念往日的点点滴滴,除了自己作死,根本想不出任何能形容自己行为的说法。

&ep;&ep;她眼角的余光偷偷望向陈西洲,他关了电脑,自自然然给自己系好安全带,而后转头看了看她的,依然是自自然然伸手替她系好,连一句话都没有,结婚七年,这些小事似乎都已经变成了毫无芥蒂的理所当然。纵然已经离婚,这些事也变得无所顾忌。

&ep;&ep;柳久期几乎是有些贪恋地闻着他侧头须后水的味道,熟悉,清冽,一如往昔。

&ep;&ep;但是他和她,已经回不去了。

&ep;&ep;柳久期低声说着:“谢谢。”

&ep;&ep;陈西洲一顿,没有回答,安静地拍了拍她的头:“睡吧,航程还很长。”

&ep;&ep;那个瞬间,柳久期眼睛酸痛,她闭上眼,把泪意藏在眼眶内部,不让他知道,不让他看见。

&ep;&ep;有些软弱,只能自己去抗!她用帽檐遮住脸庞,不让陈西洲看到她的情绪化。

&ep;&ep;柳久期记得他们去蜜月,夏威夷,一样是马拉松式的航程,她那个时候的公主病还没痊愈,累得要死,赖在陈西洲的怀里撒娇,陈西洲用一个吻就治愈了她。

&ep;&ep;那个时候,生活多简单,她的生命,只需要陈西洲,和陈西洲的爱,仅此而已。

&ep;&ep;谁知道多年以后,他们能走到今天。

&ep;&ep;☆、chapter.7全力以赴

&ep;&ep;航程再漫长,也有结束的时候,说实话,下飞机的时候,柳久期甚至有些舍不得,她不知道人生中还有几次这样的机会,能靠在陈西洲的肩膀上,不在乎他们已经是离婚夫妻。

&ep;&ep;陈西洲一向是很绅士的,柳久期早就知道。

&ep;&ep;不过靠在他肩膀上的瞬间,她一样觉得沉稳,幸福,安心,哪怕他们之间其实已经毫无关系。

&ep;&ep;他们下榻在l市的一家老牌酒店,暑假的坏处就是,就算预订,依然面对了令人尴尬的满员状况。

&ep;&ep;酒店经理彬彬有礼,因为他们原本预订的标间少了一个,替他们升级了一个顶楼套房作为补偿,两百年历史的酒店明星套房,接待过无数能在历史书上翻到名字的名人,包含两个独立的房间,巨大的会客间,一个书房,阳台能俯瞰整个l市的夜景,极尽奢华。

&ep;&ep;宁欣十分乖觉,自打在飞机上目睹柳久期靠在陈西洲的肩膀上睡了几个钟头,陈西洲替柳久期决定吃什么,喝什么饮料,替柳久期撕开餐具的包装纸,为柳久期准备好餐巾纸和十分自然地帮她擦拭嘴角之后,宁欣就算再傻也知道两人之间的亲密度绝对不是普通人,于是她自告奋勇去住那个单独的标间,把套间留给了陈西洲和柳久期。

&ep;&ep;柳久期本来有几分忐忑,但是陈西洲只是简单地颔首,并没有提出异议之后,她就长舒了一口气。

&ep;&ep;套间有两个独立的房间,分别带着独立的洗手间和浴室,在柳久期的脑海里,就是两个标间,在同一个屋檐下而已,应该没什么去区别吧?但是如果陈西洲拒绝的话,她不确定自己会有多难过。

&ep;&ep;柳久期太忙,刚放好行李,只来得及和陈西洲打一个招呼,就前往排练厅训练,陈西洲眼神冷淡刮着胡子:“晚上不用管我,我有个商务会谈,之后还有一个party。”

&ep;&ep;柳久期试图让自己显得大度宽容,像一个中国好前任那样:“玩得开心,少喝点酒。”

&ep;&ep;陈西洲诧异地看她一眼,最后补了一句:“谢谢。但是你最好努力拿下明天的角色席位,加油排练。”

&ep;&ep;这吸血鬼!柳久期暗自腹诽了一句,而后在嘴角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ep;&ep;柳久期连时差都没倒,直接投入到了电影音乐剧《谜》的训练当中。

&ep;&ep;远隔重洋,柳久期在排练厅看到另外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人,唱着和她一样的选段,柳久期就是再蠢,也立刻意识到了这是谁。

&ep;&ep;“这就是那个你的竞争对手,左桐。”宁欣悄声凑到柳久期的耳边,“后台很硬。”

&ep;&ep;柳久期点点头,没有说话。

&ep;&ep;左桐正唱到□□,一个花式的转音,技巧满分,更重要的是左桐传递出来的那种情感,她眼中含着泪光,哀切而真诚望着虚空,把《谜》这个剧情里那个底层的角色表达得真诚而到位,被命运碾压的无奈,被社会对待的不公,被命运玩弄到绝望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