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永朝十一年,初秋,南冥城。

&ep;&ep;今日城中来了两个奇怪的人。其中一人身形高大,全身裹着黑袍,头戴草笠,只露出一个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漆黑的眼睛,那双眼睛幽幽似深海,好似随时都会将人吞没,路上的行人只要一靠近他便不由自主的绕道走。

&ep;&ep;他身旁的人看样子是他的随从,瘸着一条腿,左脸颊上有一道极其狰狞的疤痕,面相很是凶恶。

&ep;&ep;于是这天太yan刚刚落山,家家户户便闭门上锁,生怕这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找上他们。

&ep;&ep;暮se降临,空气中的燥热却愈演愈烈,让人心生烦闷。

&ep;&ep;秦四身上的薄衫,被汗水浸sh之后便被热气蒸g,而后又被汗水浸sh,短短一日竟然反复了五六次。

&ep;&ep;但他身旁的那个人,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可这一整日下来,竟是连一滴汗也未流过。

&ep;&ep;两人自进了城便只朝着一个方向前进,看样子,像是要去南冥山庄。

&ep;&ep;……

&ep;&ep;月升中空,蝉鸣声不绝于耳,顾少疾倚在窗头有些出神,林四月端着药碗走到他身边,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兄,吃药了。”

&ep;&ep;顾少疾回神,转头看见她,温柔的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ep;&ep;按照师父留下的药房调理,再辅以针灸,他的耳力好了不少,已经恢复了近一半的耳力,长此以往,不出半年,他的耳力也许可以恢复如初。

&ep;&ep;放下药碗,顾少疾问:“前些日子教你的剑法,可练熟了?”

&ep;&ep;林四月颔首,“不如师兄考考我?”

&ep;&ep;她话音刚落,顾少疾不知从何处变出根木棍,笔直的向她袭来,林四月闪身,不由后退了两步,却不露怯,拿起桌子上的j毛掸子应招。

&ep;&ep;。。两人从屋子里一直打到了院中,直到有人进来禀报,山庄里来了客人。

&ep;&ep;林四月早看出来师兄一直在让着她,若不然不足三招,她就要被师兄打趴下了。不过,对她来说,这样的b试仍让她受益匪浅。

&ep;&ep;“我在这里练剑,等师兄回来。”

&ep;&ep;“好。”顾少疾收起木棍,随着仆从向外走,走到垂花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对林四月说,“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可以用真剑b试一番。”

&ep;&ep;“真的?”她才用木剑练了三个月,真的可以用真剑了吗?

&ep;&ep;顾少疾轻轻颔首,而后转身离去。

&ep;&ep;林四月目露喜se,奔去厢房拿出师兄送给她的剑。这把剑原是师兄的随身佩剑,早在他们刚回到南冥城时,师兄便给了她。

&ep;&ep;他说,她的爹爹娘亲亦是他的师父师娘。

&ep;&ep;。。。

&ep;&ep;执剑起,夜风微燥。

&ep;&ep;久等师兄未归,林四月兀自在院中练起了剑。

&ep;&ep;她用了三个月的木剑,还不曾使过真剑,如今乍然用真剑练剑法,竟有不适应。

&ep;&ep;原本许多使得流畅的招式,竟然频频出错。一套练下来,她的额头浸出细微的汗珠。但她只歇了片息,便又拿起剑,练习剑法。

&ep;&ep;她没有时间歇息。

&ep;&ep;萧远衡取了她的心头血,她还未好好调养又坠落山崖,一路逃命奔波,身子早就落下了毛病。

&ep;&ep;早在渔村时,她便犯过一次心绞痛。当时她以为能够调理好,便不曾告知师兄。

&ep;&ep;可近来,她的心绞痛愈发频繁了。

&ep;&ep;身为医者,林四月知道,上天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ep;&ep;最多一年,她便要去奈何桥上向孟婆讨一碗孟婆汤喝了。。思及此,林四月手中的剑陡然间凌厉起来,剑锋划破虚空,带起一地落叶。

&ep;&ep;正在此时,垂花门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难道是师兄来了?灵机一动,林四月倏地转身,持剑朝那人刺去,却在看清那人样貌之时,脑中霎时一片空白——萧远衡!

&ep;&ep;及至他x前一指,林四月才堪堪停住手中的剑,冷声问:“你来做什么?”

&ep;&ep;在见到林四月之前,萧远衡想到过千万种她们遇见时的情景。他知道她必定恨他入骨,就算她想拿走他的这条命,他也绝对会心甘情愿徒手奉上!

&ep;&ep;而现在,她没有杀他,可看着他的目光却像是在看一个没有感情的陌生人,冷静、自持。

&ep;&ep;他甚至没在她眼中看到恨意。。

&ep;&ep;“。。阿月?”萧远衡低声唤了她一句,轻轻抬起手,落在半空中停顿了很久,最终还是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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