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非吓得立马拉下他的手,捂着他地嘴:“祖宗啊,少说几句吧,容成女官手下四大书令,杀你比切菜还简单,你不要命了。”
&ep;&ep;张一吓得眨了眨眼。
&ep;&ep;那一边,春儿正在和侍卫长说着话。
&ep;&ep;沐钰儿溜溜达达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张一和杨言非。
&ep;&ep;“陛下只召司直一人。”春儿见她这般懒散,不悦提醒道。
&ep;&ep;“自然。”沐钰儿笑说着。
&ep;&ep;张一和杨言非默契地并肩站在树下,眼巴巴地看着两人。
&ep;&ep;春儿冷眼看着,突然盯着杨言非说道:“你是弘农杨家二房四郎。”
&ep;&ep;杨言非连忙拱手行礼:“正是。”
&ep;&ep;春儿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ep;&ep;沐钰儿一只手背在身后,对着两人做了个手势。
&ep;&ep;————
&ep;&ep;发生命案后陛下并未回宫,而是选择在别院住下,众人越发战战兢兢,唯恐受到牵连。
&ep;&ep;可偏偏陛下不仅没生气,甚至也不曾召见人,只在午时前发出召令,找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
&ep;&ep;——北阙司直沐钰儿。
&ep;&ep;“卑职沐钰儿叩见陛下,陛下天恩万岁。”
&ep;&ep;别院近乎死寂,宫娥黄门在廊下宛若石雕,这便显得沐钰儿神色匆匆,尤为显眼。
&ep;&ep;大红色的衣袍一闪而过,动作干净利索,身形挺拔不屈,声音清亮不卑。
&ep;&ep;不少人都忍不住悄悄抬眸去看台阶下下跪之人。
&ep;&ep;这位司直可是个人物,曾连破大案,声名大噪,奈何是顾家私生女,因着顾家有件往事,不得陛下青睐,如今前任司长意外殉职,北阙沦为边缘,听说过几日就要撤司。
&ep;&ep;谁也没把北阙放在眼里,可陛下今日为何在一干能人中选了她。
&ep;&ep;这是不少人的想法,也是沐钰儿一路走来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ep;&ep;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可偏这个院子却萧萧如瑟,毫无动静。
&ep;&ep;沐钰儿也不知跪了多久,只觉得脑袋发热,膝盖麻木时,大门终于咯吱一声被打开。
&ep;&ep;“陛下请沐司直入内。”
&ep;&ep;头顶的声音温柔斯文,绵软小意,就像一段上好的绸缎拂面而过,如沐春风。
&ep;&ep;很快,沐钰儿眼前出现一角石榴红裙的金丝边,富贵精致,不落窠臼,来人正是正是陛下身边大名鼎鼎的第一女官容成嫣儿。
&ep;&ep;“起来吧。”一截红袖窄裹小撷臂的小臂出现在她面前。
&ep;&ep;沐钰儿有些犹豫,可还是下意识伸手借着她的手臂站了起来。
&ep;&ep;“梁状元走之前还跟陛下说着佛经上的典故,陛下本等着他继续讲经呢。”慕容嫣儿收回手,状似苦恼地说道。
&ep;&ep;“唐别驾自幼体弱,斯斯文文,最是乖顺的人,如今莫名带血晕倒在亭中,陛下也颇为心忧。”
&ep;&ep;沐钰儿心中一个激灵,顿时凝神去听。
&ep;&ep;容成嫣儿看着她细微的动作,突然笑着摇了摇头。
&ep;&ep;“涉及两位重臣,是故意还是意外?”
&ep;&ep;她走在一侧,声音轻的只剩下一点细微的气音,当真如她的名字一般巧笑嫣兮,妍然温柔。
&ep;&ep;“司直要尽快给陛下一个交道。”
&ep;&ep;沐钰儿站在门口,忍不住扭头去看这位名动天下,素有巾帼宰相美誉的女官,只是还未看得真切,就被人悄悄推了推腰,送了进去。
&ep;&ep;屋内香甜的熏香混着地龙的热气,猝不及防扑了一脸,闻得人喉咙有些痒。
&ep;&ep;沐钰儿捏了捏喉骨,压下嘶痒感,最后理了理衣襟,这才低眉顺眼对着层层垂下的白帘下跪行礼。
&ep;&ep;“卑职沐钰儿叩见陛下,陛下天恩万岁。”
&ep;&ep;帘后倒影出一个打跌问道的身影,却依旧悄无声息。
&ep;&ep;屋内的气氛缓缓沉寂森冷。
&ep;&ep;当今陛下自后宫一路厮杀到此,如今哪怕年迈,可那双眼一旦盯着下跪之人,依旧能让人后背冒汗,战栗惊鸣。
&ep;&ep;即使隔着层层白帘。
&ep;&ep;沐钰儿咬牙跪着,脑子急速转着。
&ep;&ep;她猜到陛下是打算把此案交给北阙,却不知北阙为何入了陛下的眼。
&ep;&ep;要说北阙也曾风光过,当今陛下自太后登基为帝,第一个诏令便是下令制造铜匦,置于洛阳宫城前,分为延恩、招谏、伸冤、通玄四匦,随时接纳天下表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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