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己,陛下的狠都超乎卫某的想象啊。”

&ep;&ep;锦衣卫已经挎着刀冲进了官署内,见到陆清则和卫鹤荣相对而坐时,一时有点惊疑不定,不敢动作。

&ep;&ep;陆清则淡淡道:“江右一遭,死了数万百姓,陛下哪有卫大人狠呢。”

&ep;&ep;外面的太阳还未落下山,阳光从缝隙里照进来,落到眼睛里,有点晃眼。

&ep;&ep;江右的事无可辩驳,没什么好说的,博弈之下的牺牲罢了,卫鹤荣眯缝着眼,眼底带了丝忆往昔的怀念:“当年卫某带人剿灭阉党,也算是救了陆大人一命。”

&ep;&ep;陆清则顿了顿,点头:“是。”

&ep;&ep;“史大将军记恩,回京之后没有出手,你与大将军走得近,他看得上的人,想必也同他一般品性。”

&ep;&ep;“卫首辅就别往陆某脸上贴金了,”陆清则猜到他想说什么,他先前就试探过宁倦的态度了,断然道,“有些事我也做不到。”

&ep;&ep;“陛下无需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卫鹤荣自顾自说起来,平静的态度不像在提自己的儿子,“樵儿活不长了,京郊的云峰寺会很适合他。”

&ep;&ep;卫鹤荣想说的果然是这个,陆清则摇头:“我说不动陛下。”

&ep;&ep;卫鹤荣盘踞已久,曾经宁倦不得不在他面前装乖卖弱,对于宁倦而言,那是极度的屈辱,怎么可能会放过卫樵。

&ep;&ep;卫鹤荣否认了陆清则的说法:“那可不一定,相信只要陆大人肯开口,陛下为了让你开心,就不会不应。”

&ep;&ep;陆清则缩在袖中的手指骤然一紧,抿着唇没有接话。

&ep;&ep;周围都是虎视眈眈、杀气腾腾的锦衣卫,卫鹤荣却谈笑自若,见陆清则难得流露出的反应,笑意里多了一分笃定:“想必在这方面,我也于你有恩。”

&ep;&ep;“……”陆清则的神色有些冷,“我会考虑一下。”

&ep;&ep;那就是答应了。

&ep;&ep;卫鹤荣将杯中的茶饮尽,盯着那只成色极好的青釉茶盏,眯着眼道:“除此之外,卫某还有一事相求。”

&ep;&ep;陆清则并不喜欢卫鹤荣这个人,但见他这般气度,又不免高看几分。

&ep;&ep;看在卫鹤荣并未向外宣扬什么的份上,最终他还是开了口:“你说。”

&ep;&ep;“陆大人当真与卫某从前很像。”

&ep;&ep;卫鹤荣将茶盏稳稳地放回桌上,感怀一句后,吐出了自己的请求:“望卫某身死之后,能与发妻同葬。”

&ep;&ep;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愿望,陆清则不免稍怔:“这个简单,卫大人还有什么话吗?”

&ep;&ep;这大概是卫鹤荣最后能与他说的几句话了。

&ep;&ep;他就不想让他帮忙带几句话给卫樵吗?

&ep;&ep;卫鹤荣忽然站起来,低俯下身,靠近了陆清则。

&ep;&ep;附近锦衣卫一阵紧张,就想冲过来阻止。

&ep;&ep;陆清则抬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动手,冷静地看着卫鹤荣靠近,在自己耳边低不可闻地说了声:“陛下对自己都那么狠,对别人自然会更狠。”

&ep;&ep;“当年阉党除灭后,又有了卫党。”

&ep;&ep;“皇家恩情薄弱,陆大人,小心别成了下一个卫鹤荣。”

&ep;&ep;陆清则静默片刻,揖了揖手:“卫大人,告辞。”

&ep;&ep;卫鹤荣站直身,坦然地任由锦衣卫冲上来,将他钳制住按走。

&ep;&ep;直到风风火火的锦衣卫带着卫鹤荣走了,吏部还是鸦雀无声的,每个人都缩着脑袋,当自己不存在。

&ep;&ep;外头又飘起阵秋雨,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ep;&ep;当真变天了。

&ep;&ep;陆清则思索着卫鹤荣最后说的那几句话,自个儿撑起伞,拿起进宫的牙牌,走向宫城。

&ep;&ep;秋雨细密密的,风一吹就斜过来,撑着伞也不是很有用,慢吞吞走到南书房时,陆清则半边身子都湿透了,宁倦正在和郑垚说话,见到他一身寒气地走进来,脸色顿时就变了,快步过来,脱下袍子将他整个人一罩:“长顺,让厨房送姜汤来!”

&ep;&ep;长顺赶紧跑出去叫姜汤。

&ep;&ep;宁倦把陆清则整个人都包起来了,脸色不善:“老师要进宫,差人坐马车进来就是,当心又生病了!”

&ep;&ep;陆清则当没听到,往郑垚那边瞟了眼,正好和偷偷望过来的郑垚对上,朝他笑了一下,看郑垚挠着头,也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就猜到郑垚是来报告什么的了。

&ep;&ep;他从容地坐下,淡定道:“不妨事,陛下和郑指挥使聊完了吗?”

&ep;&ep;郑垚才一五一十地向宁倦复述完陆清则和卫鹤荣的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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