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陆清则顿了顿,没吱声。

&ep;&ep;若说之前宁倦一时走偏,他们之间还是师生关系,他可以试图拧正宁倦,但在宁倦解除掉这段师生关系后,他们首先便是君臣。

&ep;&ep;这让他忽然有点无所适从。

&ep;&ep;他一手养大的,当真不是只乖乖的小狗,而是条攻击性极强的恶狼。

&ep;&ep;那种掠夺式的紧迫感,让原本不甚浓烈的危机感直线上升。

&ep;&ep;但不得不说,他的确培养出了个合格的皇帝。

&ep;&ep;如果宁倦是想杀了他,而不是对他起了别的心思,他的心情也不会这么复杂。

&ep;&ep;也怪他从前从未注意师生之间的距离,没有教会宁倦正确的恋爱观点,等到宁倦长大了再补课,显然已经晚了。

&ep;&ep;见陆清则不说话,史容风点了下头,没有追问发生了什么:“你若是准备走,就让小刀跟着息策吧,有武国公府的名头在,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他。”

&ep;&ep;陆清则算是安了点心:“多谢。”

&ep;&ep;“知道谢的话,”史容风面色枯槁,说了这么会儿话,竟然就没什么精力了,疲惫地阖上眼,“下次就带点酒来……”

&ep;&ep;话还没说完,人竟然就睡过去了。

&ep;&ep;陆清则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心里盘算着计划该如何施行,走出去正看到陈小刀和林溪坐在院内的假山上,不知道在比划什么。

&ep;&ep;陆清则凑近一听,原来是陈小刀在教林溪说话。

&ep;&ep;“爹,”陈小刀满脸严肃说,“你应该这么叫我。”

&ep;&ep;林溪:“……”

&ep;&ep;陆清则:“……”

&ep;&ep;得亏史容风睡着了,要是听到你这么教唆他儿子,大将军不争馒头都要争口气,能爬起来给你一顿好的。

&ep;&ep;林溪勉强能发出“啊啊”的声音,但很模糊不清,更别提说清楚话了。

&ep;&ep;陆清则抱着手,倚在柱子上看了会儿,才开口道:“小刀,大将军现在病了,你在国公府住一段时日,多教教林溪吧。”

&ep;&ep;陈小刀不疑有他:“那公子你呢?这个时节您最容易生病了。”

&ep;&ep;陆清则道:“我现在不是很强壮吗?”

&ep;&ep;“……”陈小刀道,“那我不在的时候,您可别再浇您屋里那盆盆栽了,它根都要烂了。”

&ep;&ep;陆清则最近都有好好喝药调理身子,随意嗯了声:“知道了,我先走了。”

&ep;&ep;“今儿不是休沐吗,公子你还要去哪儿?”陈小刀伸了伸脖子,还以为陆清则会留下来一起用饭的。

&ep;&ep;陆清则不怎么在意地摆摆手,转身时雪白的大氅被风掀起一角:“去完成个约定。”

&ep;&ep;这会儿已经已经行刑结束,他答应了的事,得去做了。

&ep;&ep;初冬将至,萧瑟凛冽。

&ep;&ep;卫鹤荣这个名字,彻底成为了史书上的一笔。

&ep;&ep;因着把陈小刀安排到国公府来了,陆府就更加安静沉寂了。

&ep;&ep;没有了成天叭叭个不停、咋咋呼呼的陈小刀,剩下宁倦安排的侍卫一个个铁面无情,除了执行命令,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ep;&ep;史容风猜到情况,一琢磨,便干脆叫唐庆时不时地去把陆清则接来国公府。

&ep;&ep;陆清则和史容风走得这么近,朝内又是一阵风波。

&ep;&ep;毕竟是史大将军,护卫边关几十年的战神,大部分人还是不怎么敢评价史容风的,但话里话外,也颇有点史大将军识人不清、交友不慎的意思。

&ep;&ep;宁倦近来的心情本来就差,看到这些奏本,更是烦躁。

&ep;&ep;往日他烦躁不安,还能有陆清则安抚,这段日子陆清则避着不见他,焦虑与烦躁便一点点地不断堆积着,但陆清则三天两头往武国公府去,他想趁夜去偷看一眼都不行。

&ep;&ep;陆清则还在吏部的公文里夹了本奏本,让他不要再插手朝廷里的争端。

&ep;&ep;这种局面,的确如此。

&ep;&ep;宁倦出手越有偏向,反对陆清则的人就会越激烈,言官越觉得自己上谏是对的,事情会愈演愈烈。

&ep;&ep;那些人都不懂陆清则,便那么诋毁他!

&ep;&ep;宁倦每天都在极力压着杀意,批阅奏本时总是看着看着就气得起来走两圈,才能把火气压下去。

&ep;&ep;偏生陆清则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似的,每天上一封奏本警告他。

&ep;&ep;杀意勉强能按下去,但随之而起的,是心底格外膨胀、愈加明晰的保护欲望。

&ep;&ep;如果他把陆清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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