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

&ep;&ep;雪白的后颈上,深深的齿痕依旧留存。

&ep;&ep;再咬深一点,就该破皮了。

&ep;&ep;宁倦顿生几分满足感,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个齿痕,自言自语般道:“还在就好,不然就该补上了。”

&ep;&ep;陆清则还以为宁倦是一晚上过去,忽然良心发现,对昨晚的疯狗行径生出了惭愧之心,没想到宁倦查看咬痕,居然是为了再补一下!

&ep;&ep;他气恼地再次拍开宁倦的手,脱口而出骂:“你是不是有病?”

&ep;&ep;宁倦依旧没有动怒:“是,但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有病?”

&ep;&ep;他的眼眶隐隐有些发红,像是委屈,又像是愤怒,声音冷而缓:“陆怀雪,你在丢掉一条狗的时候,就不会想想那条狗会不会受伤变成疯狗吗?”

&ep;&ep;堂堂天子,别人骂也就算了,自己把自己比作一条狗,陆清则哑然了半晌,别开头道:“我为何会做那样的决定,你心里应当清楚。”

&ep;&ep;宁倦眉目阴郁地盯着他道,声音压得很低:“我的感情于你而言,就那么不堪吗?”

&ep;&ep;陆清则下意识摇头:“你只是……”

&ep;&ep;只是怎么,他却说不出来。

&ep;&ep;三年前,宁倦还只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小少年,在政事上能够独当一面了,但在情感上依旧懵懵懂懂。

&ep;&ep;他可以不断告诉自己,宁倦确实有几分喜欢他,但对他的依赖和占有,大过于喜欢,只要离他远点,断掉他这份心思,宁倦就会明白了。

&ep;&ep;但三年后,宁倦依旧喜欢着他。

&ep;&ep;没有忘掉他,也没有忘掉那丝感情。

&ep;&ep;他很难再忽略宁倦望着他的眼神。

&ep;&ep;不是厌恶,只是叫他说不上的心慌。

&ep;&ep;陆清则的眼睫细碎地颤了颤,他从来保持心绪宁静,很少被人这么扰乱过,想要逃避,却被宁倦堵得无路可退,嘴唇动了动,摇头道:“这是不对的,陛下,你不该对我……”

&ep;&ep;“老师不是同我说过,这世上没有什么本该与本不该。”宁倦打断他的话,一步步逼近,咄咄逼人,“缘何到了自己身上,却要加之枷锁?”

&ep;&ep;陆清则忍无可忍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要我如何看你?”

&ep;&ep;“你不需要想那么多,正眼看看我便好。”宁倦一瞬间又收束了气势,像只陡然间温顺下来的大狗,低声道,“怀雪,我长大了。”

&ep;&ep;陆清则的呼吸沉了沉,倏然抽身便走。

&ep;&ep;走出小书房后,陆清则才恍觉自己手心里不知何时已经微微汗湿了,在面对宁倦时,他不能在像从前那般,以一种居高而下的长辈姿态,去教育、拨正,反而感到了紧张。

&ep;&ep;陆清则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了心绪,怀疑自己是被宁倦咬了后,被传染上什么疯病了。

&ep;&ep;他暂时不想再见到宁倦,干脆抬步走进梅园里,忽听外面砰砰砰的,不知道在做什么,瞥去一眼,才发现是在换这处居所的匾额。

&ep;&ep;陆清则这才想起,方才他进书房的时候,宁倦好像是写了什么匾额,他还以为是赏赐给哪个大臣的墨宝,没想到居然是给这儿题的字?

&ep;&ep;心情正烦闷着,他也没心情去看,三月的风清寒,大概是宁倦吩咐了,长顺很快带着大氅跑过来:“哎哟,陆大人,徐大夫吩咐了您不能再受凉,快快进屋躲着风吧。”

&ep;&ep;陆清则又往那边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沙哑地嗯了声,随着长顺走进寝房里。

&ep;&ep;长顺看他的脸色比早上起来时,那副想随手提把刀砍人的样子好多了,揣摩着方才这两位在书房里大概没有吵架,但陆大人心里依旧有什么疙瘩,压低声音道:“陆大人,咱家还没和您说过,您离开的这段日子,陛下很伤心。”

&ep;&ep;陆清则当然知道这兔崽子会伤心,没有说话。

&ep;&ep;长顺叹气道:“您不知道,当日听闻您……遭刺后,陛下不顾劝阻,连夜赶去了驿馆,听郑指挥使说,当时天寒地冻的,陛下魇住了似的,抱着那具焦尸,怎么也不愿撒手,最后生生吐了口血,才肯带着尸体回京,把郑指挥使也吓得不轻。”

&ep;&ep;陆清则一怔。

&ep;&ep;就像在临安时听说宁倦让人招魂时一般。

&ep;&ep;他料想过宁倦会因他的“死”而伤心、消沉一段时日,但没想到,宁倦会这么伤心。

&ep;&ep;长顺装作没注意到陆清则细微的变化,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从您走后,陛下再也没有睡过一次囫囵觉,时时头疼欲裂,连徐大夫也看不好,让我们多注意陛下,千万别让他做傻事。”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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