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杨思春又一层一层的把口罩戴好,出去从前门口的地上端了一口大黑锅就进来了,顿时,浓郁的醋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对,以飘酸不及捂鼻之势散发开来,引起哀鸿遍布教室,坐在窗户边的同学连冷风刺骨都顾不上嫌弃,刚打开一个缝儿,杨思春就回过头对他使劲儿摆手,示意他赶紧关上。

&ep;&ep;一口大锅从第一组第一排按照贪吃蛇走“弓”字型的路线走到了最后一组最后一排,此时教室里只剩下单打独斗的杨思春老干部,被浓醋熏的泪眼朦胧,简直造业。

&ep;&ep;六班的轰动引来了其他班的观望,二班今晚是秦圣坐镇,他听见闹哄哄的动静出来瞧一瞧,就瞧见了满大厅受虐的同学们,他好奇的走到六班,窗户上都是哈气看不清楚,于是一推门,瞬间,秦圣就不太好的撤退,又瞬间,捏着鼻子重新推开门,对杨思春大喊,一张嘴灌了满嘴的浓醋味,“别就倒了,怪浪费的,给我们班也熏一熏。”

&ep;&ep;于是乎这天晚上,教学楼五楼的一排班级都没能幸免这人醋大战。

&ep;&ep;因为这场骚动,当晚剩余的两节晚自习连坐镇老师都翘了,教室空荡荡,该回家回家,该回寝室回寝室,哪儿都比教室里待着好受。

&ep;&ep;609里,方乐趴在书桌前看金鱼,大红小白已经好久没动过地方了,方乐放轻了声音问,“它们是冬眠了么。”

&ep;&ep;“快了,”闫诺头也没抬,继续套着推理公式,“现在说是冬眠了也差不多。”

&ep;&ep;方乐手指在鱼缸边划来划去,“为什么人不冬眠呢,跟小虫子一样,找个安全的地方做个窝把自己包裹起来,睡上一整个冬天,不用面对天寒地冻,也...也不用面对被醋熏到流泪。”

&ep;&ep;是的,方乐几乎是一闻到浓郁的醋味眼泪就掉下来了,完全没个预兆的,从教室出来时两只眼睛水润汪汪的,好看是好看,但把闫诺吓了一跳,赶紧取下围巾又给他裹了一层。

&ep;&ep;闫诺顺着他的话幻想了一下,“要是真的能冬眠,我们俩就缩在一个被窝里抱在一起睡,暖和又安心,这么想是挺好的。”

&ep;&ep;两尾金鱼还是没动地方,方乐终于移开目光,重新看回试卷上,却开始心不在焉,“明天的都复习好了么。”

&ep;&ep;“嗯,不是你严关把手么。”闫诺放下笔,看向懒洋洋趴在桌上的一坨男朋友,冬天的衣服穿得多,有层次感,衬的方乐更加赏心悦目,在闫诺看来,可爱到无以复加。

&ep;&ep;“那洗洗上床睡吧,也不早了。”可爱的男朋友偷瞄了十一点,“我今晚想睡在你这里。”

&ep;&ep;方乐以为他会照常拒绝,没想到闫诺伸了个懒腰,宠溺的对他笑,“走,陪你下去拿换洗的衣服上来。”

&ep;&ep;晚上两个人蜷在柔软的羽绒被里,温暖舒服的都直叹气,闫诺拥紧了方乐,开始耍无赖,“明天要是没考好,全怪到你身上。”

&ep;&ep;“好。”方乐连嘴仗都无心跟他打,“太舒服了,我搬来你宿舍吧,好么。”

&ep;&ep;“你可真是...”闫诺笑叹一句。

&ep;&ep;“马上就元旦了。”

&ep;&ep;闫诺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方乐在说“小朋友”的问题,他像给三花抓下巴一样轻轻抓在他的后背上,解释到,“我明年暑期开始就要常驻画室,鸢兰最好的那家画室我知道,离我家很近,画室起早贪黑的,我估计就会在家里住了。所以,你要是搬过来,明年的六月一直到十二月,你都会一个人在宿舍里。”

&ep;&ep;闫诺捧起方乐的脸蛋,爱惜的啄了好几下,“我可舍不得,你就跟你那两个室友好好住在一起,有什么事还能有个照应。”

&ep;&ep;“能有什么事,”方乐反驳,“而且我跟他们俩几乎没什么交流,只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ep;&ep;“不行。”闫诺哄道,“我之前有两个舍友,都搬走了,搬走之后我才觉得挺寂寞的,我当时和他们也没什么交流,但至少有人气。”

&ep;&ep;方乐沉默不语,再说下去就会勾起一些不美妙的回忆,他静了半晌后妥协道,“那这个冬天都先跟你挤一个被窝,好么。”

&ep;&ep;这回轮到闫诺妥协。

&ep;&ep;第二天的月考,五楼每个班级的门口走廊上都站了两个监考老师在聊天,完全没有要监考的样子,只因为闭门关窗发酵了一个晚上的教室实在是像打翻了千年老醋坛子一样,待不下去,即使开窗通风了,那味道也久久徘徊在鼻间刺激大脑,逼的老师们赶忙发下考卷就躲到走廊上去。

&ep;&ep;而留守教室答卷的苦逼孩子们,当天在班群里刷屏式爆炸委屈:醋味严重影响发挥!

&ep;&ep;月考的成绩很快就下来,闫诺还算满意自己的进步,方乐惯例说要奖励他,不过要等到二十四号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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