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了”，但他一反常态地沉默下来。
&ep;&ep;好半晌，他才低低开口：“昨日臣听到一些传闻，说魏王殿下办事不力，被陛下训了一通。”
&ep;&ep;“朕倒希望朕真骂了他一顿呢。”朕一想就没好气。
&ep;&ep;谢镜愚却没被影响。“今日陛下主动准魏王殿下休息七日，流言应该会消停了。”
&ep;&ep;说实话，流言什么的，朕根本没放在心上。会传这种话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而他们蹦跶不了多久了。“左右成不了气候。”
&ep;&ep;谢镜愚稍一点头。然而他面上欲言又止，比早前提到雍蒙作为时的若有所思还重几分。
&ep;&ep;朕瞧他这样就忍不住。“有话就说，你这样子让朕更难受。”
&ep;&ep;虽然面上依旧踌躇，但谢镜愚还是开了口：“臣曾在鹳雀楼上与陛下交谈，陛下可还记得？”
&ep;&ep;那是朕对谢镜愚放下戒心的开始，朕怎么可能忘记？“自然是记得的。”
&ep;&ep;见朕应得如此理所当然，谢镜愚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喜悦，但转瞬即逝。“那时，陛下问臣为何有叹。臣回陛下，天下大势，分合趋之；朝代更迭，山河不变。臣生在其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无法力挽狂澜。”
&ep;&ep;听他这么说，朕稍稍有了开玩笑的心思。“谢相记性真是好，一字不差，嗯？”
&ep;&ep;“臣谢陛下夸赞。”谢镜愚回以一笑，但依旧是转瞬即逝。“人生在世，总有些不得已之处。臣如此，陛下如此，魏王……”他稍一停顿，“也是如此。”
&ep;&ep;朕听着他这意思，并不像是解释雍蒙对朕的心思，而像是别的。“谢相此言何解？”
&ep;&ep;“陛下明鉴。”谢镜愚突然跪下来，给朕行了个大礼。“臣以为，魏王殿下并无反意。”
&ep;&ep;虽然朕有所猜测，但真听到他这么说，还是忍不住高高扬眉。“说下去。”
&ep;&ep;谢镜愚便说了。洋洋洒洒一大篇，归结起来主要是三点：其一，雍蒙以前可能想过当皇帝，但自朕登基以来一直很安分；其二，若他想反，根本没必要把《后稷农书》这样打眼的东西拿出来；其三，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了。
&ep;&ep;“……臣以为，若是魏王殿下自己想设宴谢陛下，根本不可能从一月拖到四月。”谢镜愚最后这么说，从语气到目光都很坚定。
&ep;&ep;这事朕也想过，但没深思。真要说起来，确实像有人加塞的结果。阿姊不在宫中，偶尔在朕耳边唠叨，朕都不怎么扛得住；若是杨昭容要雍蒙去做，那就是母亲日日耳提面命，雍蒙无法对抗也是正常。“你在说，即便魏王大张旗鼓地为他表妹引荐，实际上也根本没指望朕能看中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ep;&ep;谢镜愚点头。“虽然陛下废了诸王任官只能挂衔的禁令，像是态度松动，但陛下为此做了诸多准备。魏王殿下素来聪敏，自然能看出陛下有万全对策，他只有忠君一途可选。”他一眨不眨地注视朕，“既如此，臣以为，即便魏王殿下确实想帮表妹，也不至于在明知会招致陛下厌弃的情况下做得如此明显。”
&ep;&ep;那可说不定，一半的朕在心里冷哼；但另一半的朕听了进去，还觉得不无道理——雍蒙做事一贯滴水不漏，奈何最近全是破绽？“是朕听错了么？你竟然在帮他说话？”
&ep;&ep;像是早有所料，谢镜愚又一叩首。“臣只是不愿陛下错失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