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吏部主事,放到京城,不值一提,随便哪个衙门哪间值房里都坐有好几个,但好歹也是个正六品的官儿。

&ep;&ep;水墨恒接到信儿的那一刻便犯嘀咕:首辅邀请我?老腊肉与小鲜肉能搅和到一块儿?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去了聊什么?可不去又肯定说不过去,人家可是堂堂首辅。

&ep;&ep;多少人求一面还不可得哩。

&ep;&ep;这一犯踌躇,水墨恒不禁念及凤凰村的好,若有为难处,可以找根治、小冷他们说说话。现在孤零零的一人在北京,连个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

&ep;&ep;“成名之路皆寂寞啊!”水墨恒最后感慨一声,朝灯市口方向的熏风阁走去。

&ep;&ep;那是高拱与他相约的地点。

&ep;&ep;熏风阁有两层招待客人,店老板听说首辅要来,赶紧吩咐下人收拾打扫店面,将闲杂人等一概清了出去。

&ep;&ep;来时,高拱和魏学曾没用仪仗扈从,但提前调遣了一队暗兵,分布于熏风阁的周围。

&ep;&ep;店老板早早在门口眺望,见有两乘便轿停下,知道贵客已到,巴结不尽地将他们领到二楼大厅。

&ep;&ep;大厅宫灯璀璨,罗琦满堂。

&ep;&ep;店老板指着里头最恢弘的一间雅房,又是鞠躬又是陪笑道:“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大人随时招呼一声,我们立即呈上。”

&ep;&ep;“先不急,你们都下去吧。”魏学曾一摆手。

&ep;&ep;店老板喏了一声,吩咐店小二沏茶,又弄来一些干果、柿子之类的小吃品,送到雅间摆上几盘。

&ep;&ep;陪同高拱一道还有他的管家高达,也算贴身保镖。

&ep;&ep;高达本是一名江湖艺士,年轻时在街上表演肉掌钉钉、胸口碎大石、单指倒立等绝活儿,被高拱无意中瞧见。

&ep;&ep;高拱当时还没入内阁,任国子监祭酒,觉得年轻人一身本领,在街头卖艺甚是可惜,一打听也是姓高,顿时倍感亲切,便将高达领回自己府中做了一名护院。

&ep;&ep;高达得此机缘,自然百倍珍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一年前升做高府的大管家。

&ep;&ep;水墨恒带着几分忐忑,独自一人赴宴。

&ep;&ep;首辅要等的人,店老板见着当然不敢怠慢,客客气气的。只是水墨恒隐约感觉有许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可用余光一扫,又只见店老板和他的伙计们。

&ep;&ep;莫非是鸿门宴?

&ep;&ep;水墨恒第一个念头。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是钦点督军御史,明天便要南下广西,高拱应该还没胆儿在这个时候为难。一颗心才安定下来,一步一个台阶,走上二楼。

&ep;&ep;刚一露出头,寒光一闪,一道剑影倏忽而来。

&ep;&ep;说时迟那时快,水墨恒低头闪避,同时右掌撑地借力一跃,整个身子弹了起来,恰好落在二楼大厅的空档处。

&ep;&ep;挥剑偷袭的正是高达,使的是一柄软剑。

&ep;&ep;“看招,这里的桌椅,谁碰坏谁赔。”高达一剑落空,又是一跃,抖动软剑,晃了几晃,扑了上来。

&ep;&ep;水墨恒素来好斗,在宫中得不到伸展的机会,都要快憋死了,正技痒难耐呢,突然来了个喂招儿的,也不管对方怀着什么心思,见招拆招,屈肘当胸,移形换影,与高达近距离斗到一起。

&ep;&ep;只是这里到处都是桌椅,腾挪的空间小得可怜,对手还用剑,吃亏的当然是水墨恒。

&ep;&ep;店老板听见楼上有大动静,还以为自己领错了人,害得首辅大人遭袭什么的,慌忙要上去瞧个究竟,身边却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两名伏兵将其按住。

&ep;&ep;这下店老板更着急了,心惊胆颤地道:“你,你们……”

&ep;&ep;“放心,首辅大人不会有事。”其中一名伏兵冷冰冰地道。

&ep;&ep;店老板惴惴不安,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眼巴巴地盯着楼上。

&ep;&ep;楼上动静依然不小,可似乎又不像一般的打架,因为并没有伴随惊叫或霹雳哐当声。

&ep;&ep;水墨恒感觉对方似无恶意,十几个回合后,突然斜身踏步,左手横过高达的身前,一翻手,扣住他的右肩,同时右手疾如闪电,伸到他的颈后,将其身子提了起来。这一招,在少林拳法中有个威武不凡的名字,叫作“携泰山超北海”。

&ep;&ep;高达双足离地,无法借力,自然是输了,只好罢手。

&ep;&ep;两人愣是没碰着熏风阁桌椅的边儿。

&ep;&ep;“好功夫。”高拱和魏学曾同时从雅间出来,拍手大赞。

&ep;&ep;“老爷,我不是水大人的对手。”高达将软剑收回腰间,恭敬地侍立一旁。

&ep;&ep;“上菜。”高拱大声喊道,瞅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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