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六月十五日,晨曦清冷,云雾裊绕。

&ep;&ep;简唯琳和简之贤买了鲜花,香烛和水果去拜祭妈妈郑慧如。

&ep;&ep;五年前的今天,郑慧如深夜时分走去巴士站时,被一辆车撞倒,送院抢救不治身亡。车祸当时附近并没有行人,巴士站附近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但它的监控摄像头竟然在前一天坏了。警方调查许久依旧找不到肇事的车辆。

&ep;&ep;妈妈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了五年。

&ep;&ep;简唯琳一直祈祷着妈妈给她或爸爸托梦,让他们知道那辆是什么车。可惜五年过去了,依然无声无息。

&ep;&ep;难道妈妈的案子真要成为悬案?

&ep;&ep;简唯琳到底意难平。

&ep;&ep;简唯琳在郑慧如的案头放上鲜花,点上香烛。她双手合十,闭目向妈妈默念:「妈妈,求你保佑我们的案子能平安结束。」

&ep;&ep;简唯琳回头看了简之贤一眼,他眼中漾动着平日里小心藏匿的哀伤。从小简唯琳就知道爸妈的感情很好,饭后总喜欢手牵手散步聊天,再平淡不过的日常,也因为有彼此相伴而透着甘甜。

&ep;&ep;以为能白头偕老的老伴骤然而逝,简之贤却必须坚强撑起摇摇欲坠的家。平日里,简唯琳极少见简之贤展露过悲戚,虽然她知道,他心中的痛比自己深十倍、百倍。

&ep;&ep;简唯琳明白爸爸和自己一样,都披着坚强的外壳,掩饰着心底的伤痛。

&ep;&ep;简唯琳如常地先走出供奉堂,让简之贤独自和妈妈说悄悄话。

&ep;&ep;简之贤望着郑慧如的照片,深长叹息:「慧如,五年了。你不告诉我车祸的事,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这件事不明不白,我到底是不甘心啊!」

&ep;&ep;他落寞的长叹嫋嫋上扬,和緲緲飘扬的香雾缠绕,把郑慧如的照片拢得迷濛朦胧。此刻,他强撑的坚强再难以为继,心底被压抑的哀痛开始无情反噬。

&ep;&ep;夫妻情深三十年,可惜敌不过厄运来袭,携手变老的愿望戛然而止。

&ep;&ep;两夫妻一辈子行医救人,却得不到上天垂怜。为什么会如此不公平!!

&ep;&ep;简之贤双目泛泪,泪珠从脸颊滑落,滴在冰凉的水泥地板上,化成一抹悄无声息的哀怨。

&ep;&ep;在供奉堂外,简唯琳抬头望天,蔚蓝碧空飘过团团磊磊的乌云遮挡了当空烈日。

&ep;&ep;看来,快要下雨。

&ep;&ep;希望很快能雨过天清。

&ep;&ep;---

&ep;&ep;拜祭结束后,两人去到明心村中喝早茶。明心酒楼老旧简陋,却处处飘扬着熟悉的味道。

&ep;&ep;服务员推着点心车在酒楼里来回走动,偶尔来几声鏗鏘地叫唤:「新鲜出炉的虾饺,烧卖,排骨。」

&ep;&ep;「叉烧包,鸡包仔,莲蓉包,包好食!」

&ep;&ep;然后一笼两笼热气腾腾的点心就从点心车拿到桌上。一盅两件,饮个茶,食个包。最傅统、最地道的美食。

&ep;&ep;简唯琳为简之贤倒了杯茶,点心车子推来:「简医师,今天的蒸排骨很嫩,来一笼?」

&ep;&ep;「好。」

&ep;&ep;「对了,我去签名支持你们的时候,你们刚好不在,有没有看到我的签名?」

&ep;&ep;另一架点心车子推来:「简医师收到上万个签名,怎么知道哪个是你?」

&ep;&ep;简之贤忙说:「你们的签名我都看到了,谢谢支持。」

&ep;&ep;「新生医馆关了,我们身上这些小毛病也不知道找谁看了。」

&ep;&ep;「就是。简医师,案子结了后,你们会重开新生医馆吗?」

&ep;&ep;「重开有什么用,这一区都快要拆了。酒楼没了,我们也失业了。」

&ep;&ep;「大不了去外面的酒楼找工。」

&ep;&ep;「你这把年纪找个屁,现在的酒楼都请年轻小姑娘,小伙子当服务员。而且现在哪里还有酒楼会推车子卖点心,我们这种的都快成老古董了。」

&ep;&ep;「我才五十,力气还有,我就不信找不到。」

&ep;&ep;酒楼老闆范伯走来,轻拍简之贤的肩膀:「简医师,你有空就多来喝茶,我这酒楼也做不久了。现在他们在陆续收楼,卖了房子的人都搬走了,来喝茶的人也慢慢少了。唉,我想坚持也坚持不下去了。」

&ep;&ep;简唯琳问:「酒楼旁不是有个唐家祠堂吗?那也要拆?」

&ep;&ep;范伯说:「我和这条街道的其他商铺老闆们有去和发展商谈过,就是想以留下唐家祠堂的名义,看看能不能把整条街留下。可是唐家的儿子们见钱眼开,坚持要卖。他们快八十年的祠堂都卖了,我们这些酒楼小商铺哪能守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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