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种族?”

&ep;&ep;“暗夜精灵。”

&ep;&ep;“职业?”

&ep;&ep;“恶魔猎手。”

&ep;&ep;“为什么来沙塔斯?”

&ep;&ep;罗伊陷入了沉默。

&ep;&ep;中立主城对联盟和部落而言从来都意味着自由出入,守卫不会闲逸到去关心每个人进城的理由。他需要回答这个问题只因为自己恶魔猎手的身份。事实上,恶魔猎手们明晰自己在联盟与部落眼中的地位,因此对城镇从来都避而远之。游散而富有包容性的部落有时会接纳他们,而秉持秩序和正义的联盟则永远对他们的出现蹙额疾首。中立城镇就要看运气了。

&ep;&ep;“你为什么来沙塔斯?”指挥官加重了语气。

&ep;&ep;“我受了伤。”罗伊认真地解释道,“我和同伴在追赶军团残部的时候进入了泰罗卡森林,却在之后不久遭到敌方士兵的伏击。五个人的小队,三人阵亡,一人不知所踪。我藏在东部灌木丛里,被人救了回来。”

&ep;&ep;他希望这是个具体真切得令人满意的回答。指挥官雷斯塔兰在听到“军团”两个字的时候皱了皱眉,但没有多问。一旁的士兵则登时露出惊恐的神色,看看罗伊又看看长官,写字的手都有些颤抖。

&ep;&ep;“你与哈兰.安瑟纳尔是什么关系?”

&ep;&ep;罗伊歪斜着头,表示不解。

&ep;&ep;“血精灵战士,沙塔斯城民,龙鹰旅店店主的儿子。银头发蓝眼睛。”雷斯塔兰比划着,“在五天前将你带进城。”

&ep;&ep;“没有任何关系。”罗伊不紧不慢地回答,“我之前从未见过他。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住在沙塔斯城,而现在连他的长相都不记得了。”

&ep;&ep;雷斯塔兰死死地盯住他,好像要用目光把他剖开。

&ep;&ep;然而面对着那条漆黑的布带和那一脸无辜又镇定自若的表情,他最终也没能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ep;&ep;“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ep;&ep;露骨的逐客之意。

&ep;&ep;罗伊恭敬地说道:“等痊愈以后立刻离开,去找我的同伴。”

&ep;&ep;指挥官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收回目光。他对一旁的士兵作出一个手势,起身就要离开。

&ep;&ep;“请等等,请问我的武器在哪里?”

&ep;&ep;话一出口,罗伊就感到后悔。

&ep;&ep;指挥官果然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ep;&ep;“你要走的时候自然会给你。”他冷冷地回答,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ep;&ep;房间里的人陆续离开后,罗伊松了一口气,重新倒回床上。他漫无目的地望着天花板,用手指细细摩挲身上的伤痕。它们全部被绷带裹住,轻轻一按就是一阵锐痛。其中一道伤从腹部延伸至胸口,再切入几分就可以把身体彻底劈开了。

&ep;&ep;那是蒂娜的战刃。

&ep;&ep;军团的士兵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至少不可能对恶魔猎手造成如此密集而又致死的伤害。他刚才说了谎。从来没有什么敌军的伏击,只有同伴的背叛。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反应过来时菲利克斯已经把利刃捅进了加尔的喉咙。血柱喷涌而出,加尔到最后一刻都瞠目瞪着叛徒,想开口说话,但只是发出几声咳嗽,让更多血从喉咙里流了出来。

&ep;&ep;卢卡斯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愿幸运地逃走了。

&ep;&ep;身为队长的罗伊是两名叛徒重点攻击的对象。他到现在都难以相信这场叛变。如此缜密的计划,以致于之前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蛛丝马迹。还是他们对于队友太过信任了?他记得自己格挡下一次次破釜沉舟的进攻,节节败退,最后逼不得已变身恶魔。

&ep;&ep;用原本对着敌人的利刃朝战友斩去,至少在那时,他做不到。一想到当时的场面,命悬一线的绝望竟然来自于曾经并肩作战的人,身上的伤就像在刺痛着陷进血肉里面去。信任被践踏,及其带来的孤独,那种感觉,仿佛身体的一部分被夺走,而剩余的被扔进无尽的黑暗里,等待灭亡。无助、痛苦、孤独,时刻就要乘虚而入。对于畏惧黑暗的人来说,这无疑是张开巨口吞噬一切的深渊。

&ep;&ep;可是他早已习惯了黑暗。

&ep;&ep;在黑暗中行走、生存,以黑暗为护盾。在这里,人们看不见恐惧,看不见所有脆弱的感情。

&ep;&ep;当他意识到自己正试图从空空如也的灰白色天花板上寻找出什么的时候,左手食指无意地用力按进了右肋上的一处伤口。锥心的剧痛立刻激起一身冷汗,他不由自主地抽了一口气,甚至可以感觉到伤口又流血了。

&ep;&ep;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他,或许正在森林的某处守着,等待又一次机会,彻底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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