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想松又不敢松。

&ep;&ep;程珏扭过头,对着卫兵痴痴地笑,目光更加空洞起来,

&ep;&ep;“什么大小姐呀,我是阿砚的奴婢,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了。”

&ep;&ep;她痴痴地又扭回头来,用那脏污的手胡乱抹了抹脸,使整张脸更加浓墨重彩。

&ep;&ep;丝毫没有半点程家大小姐孤高的样子。

&ep;&ep;“大人,这该怎么办?”

&ep;&ep;为首的那名卫兵松开扣住她肩膀的手,程珏立马趴在地上,扭曲着身子,弯成一个虫,一边肩膀高高怂着,两腿分开,姿态怪异。

&ep;&ep;李砚半撩起眼皮,有些阴森的眼神擦过程珏落在那名卫兵身上。

&ep;&ep;周身点点寒意,那名卫兵马上重又扣住程珏的肩膀,不留一丝情面地把她往外拖。

&ep;&ep;“别动我,别动我!”

&ep;&ep;程珏被拽住衣服,残破不堪的纱裙被挣到变形,卫兵为了防止她彻底暴露在人前,只好松手。

&ep;&ep;没人再阻挠她,她扭曲着腿,一摇一拐,近乎在地上如蛹般爬过来,黑黄枯瘦的双手一把抓住李砚的裤脚。

&ep;&ep;她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带着如炬的光,显得面色可怖。

&ep;&ep;“阿砚大人,奴婢来伺候您吧,奴婢在这左等右等,愣是把您给等到了,奴婢就知道,阿砚大人不会抛弃奴婢的。”

&ep;&ep;“奴婢给您脱衣服。”

&ep;&ep;她咧着嘴,凑得近了才能发现她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黑黄色的斑点,斑点周围的皮肤几乎溃烂,发脓,有黑白色的小虫子不断地蠕动,一遍遍地翻过她的皮肤。

&ep;&ep;她像感觉不到痛苦似的,抬手就要去碰李砚的外袍。

&ep;&ep;就在她的手快要接触到他的衣服时,李砚抬起一只脚,狠狠踹向她的肚腹。

&ep;&ep;剧烈的痛楚从她的腹部迅速席卷上她的全身,程珏被大力踹向背后的树上,重重地摔下,鲜血从她的口中大股大股涌出。

&ep;&ep;她面容扭曲,不知是笑还是哭,重新咧起嘴巴,露出红色的牙齿。

&ep;&ep;“阿砚大人,您还记得奴婢,奴婢好高兴。”

&ep;&ep;程珏擦擦嘴巴,满不在乎地把沾了血的手指抹在裙子上,一脸卑微的模样,失心疯般。

&ep;&ep;-

&ep;&ep;御马苑里,姜馥左思右想,还是把那匹汗血宝马给拉了出来。

&ep;&ep;这匹马本身就属于希利,而他们此行也是去希利,会更容易些。

&ep;&ep;通体火红的马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鼻孔一抽一吸,蓝色的眼睛死盯着她,健壮的后腿微微抽动。

&ep;&ep;姜馥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强大的眩晕感涌向她的大脑,她紧张地抚了抚胸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艰难地跨上一条腿,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ep;&ep;不过半秒,马身就开始剧烈晃荡起来,姜馥抓不住,狠狠地摔在地上,手心里是一绺血红的毛发。

&ep;&ep;马身高高竖起,凄厉地嘶鸣起来。

&ep;&ep;姜馥脸色有些发白地摔在地上,双腿轻微地痉挛起来,腰部的疼痛裹袭上她的大脑,她勉强从地上挣起来,把大布包紧紧系在马背上,随后便死盯着它。

&ep;&ep;一人一马的对视,局面僵持起来。

&ep;&ep;汗马暴躁地跺起脚来,尘土杂乱地飞起来,尽数涌入姜馥的鼻尖,她强忍住想要咳嗽的颤意,抓起马缰,牢牢地在自己腰上捆了几圈,以身拽马。

&ep;&ep;强烈的撕拉痛意一圈圈地将她的腰腹勒紧,再勒紧,她艰难地喘气,手上有些脱力。

&ep;&ep;汗马暴躁的踢踏声越来越大。

&ep;&ep;整个身子几乎被拉成一个弯弓,腰部的缰绳就像一把利剑,她每向前走一步,就割深几分。

&ep;&ep;她勉强抬起头来,大眼睛死死望着前方,脖颈上的青筋一根根地显露出来,口腔里弥漫上血腥味。

&ep;&ep;天边太阳西沉,在地面上投射下一个有些孤拗的影子。

&ep;&ep;不可以,李砚还在前面等她,再晚,就赶不上了。

&ep;&ep;她紧咬牙齿,深深的血印刻在唇瓣上。

&ep;&ep;身后汗马剧烈地呼气,她手心已经没有知觉,只是麻木地往前拖拽,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限漫长。

&ep;&ep;全身的力气都在一点一点被耗尽,额上的汗大滴大滴地滚进脖子,掉在地上。

&ep;&ep;她停住,颤抖着撑着地面,慢慢地坐下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眼前的视物在她面前出现重影。

&ep;&ep;她狠狠拍了拍脸,站起来,继续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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