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许亚菲刚从国外回来,需要倒时差,没跟他们多聊,就去洗澡休息了。她离开之前还想帮段吹雨处理伤口,但还是被拒绝了。

&ep;&ep;他们俩的相处模式很微妙,任衍能感觉到许亚菲跟段吹雨讲话时,语气里流露出的小心翼翼和淡淡疏离,她刚才跟他说话时,给人的感觉明明自信又热情。

&ep;&ep;段吹雨拒绝他妈的帮忙,却随口使唤起补习老师来。

&ep;&ep;“我脖子疼。”段吹雨忽然出声。

&ep;&ep;任衍回过神:“嗯?”

&ep;&ep;“你帮我看看,我脖子上是不是也蹭破了。”段吹雨扭头艰难地看向自己的后背。

&ep;&ep;任衍走过去问:“哪里?”

&ep;&ep;段吹雨抬手指了指后颈下方,“这后边有点疼,你帮我看看。”

&ep;&ep;任衍手指动了一下,犹豫片刻,拎着段吹雨的衣领撩开看了一眼,果然,颈骨下方有块浅红的伤口,应该也是白天的时候刮蹭到的。

&ep;&ep;“破了。”任衍说。

&ep;&ep;段吹雨眉头一皱:“我就说洗澡的时候脖子那么疼呢。”

&ep;&ep;“帮我涂下药。”段吹雨把药箱推到任衍面前。

&ep;&ep;任衍嘴唇微动,指尖隔着t恤布料轻轻点了一下那处伤口,低声道:“你够得着。”

&ep;&ep;确实,抬手就能够着的距离,更何况这位少爷的胳膊这么长。

&ep;&ep;“我够不着。”少爷开口了,瞥了任衍一眼。

&ep;&ep;“……”

&ep;&ep;“也看不到。”少爷又说。

&ep;&ep;后背的伤口不严重,毛乎乎的浅红一片,只有碰到水时才会感觉到隐隐刺痛。段吹雨的t恤被拉扯到后面,露出小半片光洁的背。

&ep;&ep;这处的皮肤似乎比手肘要敏感一些,任衍在给他涂药时,他的肩背线条绷得很紧,不时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ep;&ep;任衍动作轻柔,段吹雨习惯了刺痛感之后,就觉得药水触上皮肤的那种冰冰凉的感觉还挺舒服。

&ep;&ep;“一会帮我胳膊上缠个纱布。”少爷又吩咐道,“谢谢。”

&ep;&ep;“……”任衍很轻地笑了一下,“这么宝贝自己。”

&ep;&ep;明明刚才连药都懒得上,这会又这么讲究。

&ep;&ep;他笑得快而短促,段吹雨没有注意到,说:“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ep;&ep;任衍“嗯”了声,低声道:“你妈帮你你不要,倒是挺能支使我。”

&ep;&ep;段吹雨揉了揉鼻子,实话实说道:“她做这种事……我别扭,而且她也干不来这个,要是她帮我上药,我大概得疼死。”

&ep;&ep;这个年纪的男生,总是会不自觉地跟最亲近的人保持距离,相反的,他们也更容易对年龄虚长几岁的男生产生信赖感。

&ep;&ep;或许两方在认知和阅历上会有那么一点差距,但这些差距恰恰是将他们牵系起来的纽带。

&ep;&ep;上完药后,任衍把段吹雨的作业检查了一遍。段吹雨说到做到,今天毫无保留地展示了真实水平。

&ep;&ep;正确率很高,和之前惨不忍睹的试卷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ep;&ep;任衍把错的几道题跟段吹雨简单讲解了一下,就从书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放在桌上。

&ep;&ep;“作业你们老师课上都会讲,我再讲一遍没必要,这是我给你找的辅导书。”任衍指了指那一叠辅导资料,“都是提高题,你以后写完作业就写这个。”

&ep;&ep;段吹雨随手翻了两页,扑面而来的地狱气息。

&ep;&ep;段习风说任衍是江苏人,能从江苏考来北京,考的还是名牌学府,基本上已经属于神人级别,想到网上流传的“江苏地狱模式高考”,段吹雨不禁打了个寒颤。

&ep;&ep;段吹雨搓了搓胳膊,嘀咕道:“突然起点这么高?”

&ep;&ep;“你自己的水平,你自己心里有数。”任衍淡淡道。

&ep;&ep;段吹雨抬眸看他一眼。

&ep;&ep;这话不假,以他们学校现在的教学进度来看,他稍微拼一拼,很快就能追到头。

&ep;&ep;人总得往上爬不是?

&ep;&ep;任衍曲起食指在辅导资料上轻叩两下,说:“以后我就讲这些。”

&ep;&ep;提高题做起来确实很吃力,句子更长,结构更复杂,段吹雨看着一长串单词都认不出几个的复合句昏头昏脑,有点缓不过劲来。

&ep;&ep;他抬眸时,仍然看到那人耳朵里塞着无线耳机,嘴唇微微张合,一边看手机,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ep;&ep;段吹雨忽然觉得,这人可能不是在听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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