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手术当天,时间安排在下午两点钟。

&ep;&ep;在这之前,何享接到了陆染的电话。

&ep;&ep;俩人隔着电话线聊了许久,陆染临时决定去处理公司业务,走的比较匆忙,没来得及当面告别。

&ep;&ep;何享笑着说没事,愿意等他回来。

&ep;&ep;腻味了半晌,直到身后传来何盛泉的声音,何享才提议结束通话。

&ep;&ep;收好手机,他转过头来:“爸,我妈怎么样?”

&ep;&ep;可能因为是器官移植手术,何盛泉比蒋云本人还要紧张:“换好衣服了,等医生通知。”

&ep;&ep;手术前一定要有家人陪伴,父子俩一前一后地进入病房,经过几天的心情调解,蒋云见到何享没那么大气性了,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柔和。

&ep;&ep;见此情景,何享主动凑过来,握住蒋云的手,安慰道:“妈,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ep;&ep;“你这几天,有没有跟陆染联系。”蒋云很平静地说出陆染的名字。

&ep;&ep;尽管心中忐忑,但何享还是不打算说谎,只能点头承认:“有的,他不知道您住院,他去出差了,刚刚打过电话。”

&ep;&ep;蒋云眼底满是落寞:“你这臭毛病改不过来了是不是?”

&ep;&ep;何享求救似地看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何盛泉,对方脸一扭,逃避的意思很明显。

&ep;&ep;蒋云呵斥道:“看他也没用,回答我的问题。”

&ep;&ep;何盛泉急忙道:“对,听你妈的,她问什么你答什么。”

&ep;&ep;“是,改不了了。”何享垂下眼眸,握着母亲的手紧了紧,“妈,我是从十四岁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当时有害怕,也想过改正,但是这种事....真的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希望您能理解,今天是您手术的日子,等您手术成功以后,我们回家,我带陆染来拜访您和父亲,好吗?”

&ep;&ep;“何享...”蒋云眼眶又红了,不过她忍住没哭,“之所以现在跟你说,就怕以后没机会了,我这几天跟你爸爸聊过你的事,你错就错在不应该瞒着我,至于你和陆染.....那孩子确实挺好的,也难怪你会喜欢。”

&ep;&ep;“妈,你,你是在夸我媳妇儿吗?”何享有些激动。

&ep;&ep;蒋云愣了下:“你叫谁媳妇呢?”

&ep;&ep;“呃...”何享老脸一红,居然不好意思起来。

&ep;&ep;蒋云忍不住数落几句:“陆染允许你这样叫吗?你别气人了,一个男人让你叫媳妇,想想都别扭。”

&ep;&ep;怎么不允许啊,每次叫的时候都会答应呢。

&ep;&ep;有些话说开了,气氛变得融洽和谐,一家三口难得聚在一起聊天。蒋云心里的结虽然没有完全解开,但她害怕这是和家人最后的相处时光,为了不留遗憾,她不想给家人留下心里负担。

&ep;&ep;一切准备就绪,正当他们满心欢喜迎接手术时,主治医师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ep;&ep;“抱歉,捐肝的那位志愿者还要再三考虑,手术时间要延期了。”

&ep;&ep;病房内的三人神色瞬变,当即脸上的血色褪尽。

&ep;&ep;“什么?”最为激动的是何盛泉,他走到医生面前,语气焦急道,“怎么会呢,不是说好同意了吗?为什么又临时反悔!”

&ep;&ep;医生轻微皱眉:“这位先生你冷静一点。”

&ep;&ep;何盛泉:“你让我怎么冷静!”

&ep;&ep;“够了。”蒋云咳了一声,掩去眼底的失落,轻声说,“捐肝是大事,人家再三考虑很正常,你不要跟医生大呼小叫,我头有些晕,你过来陪陪我。”

&ep;&ep;闻言,何盛泉立刻坐到床边,紧张地挽起妻子的手,“小云,感觉怎么样?没关系的,那位好心人一定会同意的,可能要跟家里人商量,我们再等等。”

&ep;&ep;蒋云连连点头:“嗯,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ep;&ep;何享却不这么认为,他安顿好父母,找到了主治医师。

&ep;&ep;这个世界上最让人难过的,不是直接面临死亡,而是让你有了生的希望,再最后一刻又无情地夺走。

&ep;&ep;医生见惯了这种场面,说话比较官方,捐肝的那位女士确实还要再三考虑,无论是医生还是患者,都要尊重当事人的意愿。

&ep;&ep;何享无言反驳,多日来的心里建设在这一刻瓦解,蒋云的病情根本不能拖,如果不及时手术,也许明天就会离开。

&ep;&ep;他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失魂落魄地在走廊里游荡,脑海里全是母亲从小到大留给他的面容,不知为何,这时候的感觉比刚刚得知母亲病情时还要难过。

&ep;&ep;“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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