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百年古树一阵抖动,落下成沓的枯叶。

&ep;&ep;宋问蹦起,摇头躲开。再去看,树干上已经留下一道划痕。

&ep;&ep;“日!”

&ep;&ep;宋问仓惶四顾。

&ep;&ep;不知道这里要不要赔的啊!

&ep;&ep;扯着林唯衍的衣袖道:“快收武器,不要伤到花花草草!”

&ep;&ep;许继行从树后走出来,拍手道:“好功夫。”

&ep;&ep;“少将军?”宋问道,“偷听做什么?正大光明的出来聊嘛。”

&ep;&ep;林唯衍手腕一转,长棍带了两道风声,重新回到他的背上。

&ep;&ep;许继行:“原本我是要走了的,想想还是要和宋先生解释一下。”

&ep;&ep;宋问:“如果宋某记得清楚,这其实,应当你我第一次见面,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ep;&ep;许继行:“我怕你误会我与三殿下的关系。”

&ep;&ep;宋问:“什么关系?”

&ep;&ep;“就是因为原本没关系,才怕你误会。”许继行笑道,“他那样的人,我自然不会与他为伍。”

&ep;&ep;“是吗?”宋问偏头一笑,“实不相瞒。少将军,看见你,我便想到了方才公堂上的证人。”

&ep;&ep;许继行:“先生所指为何?”

&ep;&ep;“看着他们,我也是不知该作何选择。”宋问玩着手里的扇子道,“责备嘛,不好。毕竟也知道,多半是身不由己,他们也算无辜。可,要认同他们嘛,也不好。从事实来讲,他们的懦弱与妥协,不只是愧对了他自己的良心,还是对别人的伤害与谋杀。”

&ep;&ep;许继行看了她一会儿,饶有兴趣道:“宋先生是见谁,都要批上两句吗?”

&ep;&ep;“吾日三省吾身嘛。我每日见到自己,也要批评两句。”宋问拨弄了一下头发,“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

&ep;&ep;许继行求教:“譬如?”

&ep;&ep;宋问仰头,对着阳光忧伤道:“长的太帅,为人太博学,行事太正直。”

&ep;&ep;许继行被她一句话逗乐了,也被她的无耻折服了,点点头道:“是。先生,今日听您一课,记得了。先行告辞。”

&ep;&ep;宋问:“恕不远送。”

&ep;&ep;衙门后堂。

&ep;&ep;张炳成摘下官帽,狠狠踢翻旁边的木椅,一拳捶在桌上,怒目切齿道:“宋问!这宋问!!”

&ep;&ep;觉得还是憋不下,一手将桌上的东西都砸了个烂。

&ep;&ep;“原本我想一次提审就结案,以防变故,若非这宋问从中作梗,坏我大事,怎会落得如今这般,骑虎难下!”张炳成道,“郑会必须死!”

&ep;&ep;如今原先找来的人证,全都没用的,还反成了郑会的人证,叫百姓多是站在他那边。

&ep;&ep;事情已经宣扬开,拖得越久,怕是漏洞越多。

&ep;&ep;赵主簿在一旁小心道:“老爷?”

&ep;&ep;张炳成喉结一动,严重满是阴狠:“画押!一定要他亲自画押,然后直接上报刑部。批核,行刑。”

&ep;&ep;“这……”赵主簿道,“怕是不妥吧?”

&ep;&ep;张炳成指着他脑门骂道:“怎么叫妥?保住你我的项上人头妥不妥?”

&ep;&ep;赵主簿低垂这头应道:“是是是。”

&ep;&ep;张炳成拂袖道:“走,随我去见刑部尚书。”

&ep;&ep;林唯衍道:“刚刚那人的脚步很轻,轻功很好。”

&ep;&ep;宋问点头。

&ep;&ep;林唯衍:“我吃饱的时候,可以跟他一样。”

&ep;&ep;宋问继续点头。

&ep;&ep;林唯衍重复道:“我吃饱的时候,可以跟他一样。”

&ep;&ep;“我不需要你跟他一样啊。”宋问吸了口面,搭着他的肩膀道:“咱们,保持低调就可以,好吧?”

&ep;&ep;林唯衍:“……”

&ep;&ep;他还是一个在长身体的孩子。

&ep;&ep;宋问客气往他面前一推,道:“来,这是你的馒头。”

&ep;&ep;林唯衍:“你在这里等人?”

&ep;&ep;“我在这里吃饭呀。”宋问道,“顺便等人。”

&ep;&ep;林唯衍:“……”

&ep;&ep;顺便等人,会跟土狗般蹲人家门口?

&ep;&ep;宋问吃了半碗面,她想顺的人,就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