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老三家的,还是鬼鬼祟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ep;&ep;陈氏皱眉,“我看太子殿下倒不是那样的人。”

&ep;&ep;“这你就不懂了,”三夫人得意说道,“这男人哪有不贪图新鲜的,现在正是柔情蜜意的时候,咱们瞧着才有许多温存体贴,若憋得狠了,你再看他是个什么模样。”

&ep;&ep;她说得头头是道,仿佛天底下每个男人都经她试验过似的。

&ep;&ep;陈氏听着却觉得不堪,勉强说道:“若真如此,也是没法子的事。好在太子宫也就瑶儿一位良娣,还虑不到这上头。”

&ep;&ep;“二嫂,”三夫人殷殷拉住她的衣袖,“所谓居安思危,咱们不能等太子的心意变了,再去为阿瑶着急,得想个法子帮她笼络住太子才好。”

&ep;&ep;老三家的也太爱管闲事了,陈氏勉强压住胸中的不满,“依你看该如何?”

&ep;&ep;三夫人靠近一步,眼睛亮晶晶的,“二嫂,为今之计,与其等太子移情别恋,不如由阿瑶出面,亲自给太子介绍一个可心的人儿,如此,既可保住太子殿下的宠爱,也能彰显自身的贤惠得体。”

&ep;&ep;想不到她打的这个鬼主意,陈氏不露声色说道:“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ep;&ep;“不瞒二嫂,确是如此。你想,既要分宠,还得是不会和自己争权夺利的,那自然是自家人最为妥当。”三夫人蝎蝎螫螫说道,“你瞧着我那两个女儿怎样?”

&ep;&ep;看着她这副忸怩丑态,陈氏陡然觉得一阵恶心,她冷笑一声,“你那两个丫头今年才十三呢。”

&ep;&ep;话既已说破,三夫人索性坦然起来,“小是小了点,可是琳儿生得花容月貌,才学也不差,和京城那些美人比起来毫不逊色,再说,或许太子殿下就喜欢这样嫩的呢。”

&ep;&ep;她这样直白的粗俗,倒叫陈氏不知道说什么好,正要反驳几句,忽然一阵反胃,扶着旁边一棵梧桐树便呕吐起来。

&ep;&ep;前方的张德保听到声响,忙回转身来,抚着陈氏的背,给她顺气,一边笑吟吟地冲三夫人道:“夫人好志气,可惜太子殿下不喜欢这样的毛丫头,您还是自己留着,另觅良配吧。”

&ep;&ep;敢情方才一番话全被这内监听去了。

&ep;&ep;这奴才好尖的耳朵,关键他听到了还不做声,一直从头听到尾,现在才过来,当真是狡猾!

&ep;&ep;三夫人脸上通红,嗫喏说不出话来。

&ep;&ep;又听张德保说道:“至于夫人的一番忧虑,实在不必,太子殿下对傅良娣,那可谓情意深厚,绝无轻易变更的道理。夫人您其实担心错了人,您应该担心的,是您家两位姑娘的教养问题——若学得像您这般粗俗,那才真要愁坏人啰!”

&ep;&ep;三夫人被他一顿排揎,脸上红得要滴出血来,又不敢和张德保顶撞——毕竟此人是贴身服侍太子的,谁知道他会些什么阴谋诡计。

&ep;&ep;她只好垂了头,噤若寒蝉。

&ep;&ep;张德保看了她一眼,脸上依旧是一副笑模样——开玩笑,宫里的阴谋暗算比这多着呢,她一个大宅门里出来的浅薄妇人,想斗过他这位饱经风霜的宫廷内侍,那是不可能的。

&ep;&ep;他递过一块手巾把子,令陈氏拭去唇边的污渍,柔声劝道:“夫人消消火,别为那些不懂事的人生气。”

&ep;&ep;太子对傅良娣有多真心实意,张德保比谁都看得清楚,就为了这个,他也绝不能让傅良娣的母亲受半分委屈——他能在宫中混得如鱼得水,凭的不就是这份识人的本事么?

&ep;&ep;陈氏吸了口新鲜空气,觉得舒服了些,她短促地一笑,“多谢公公,我已经好多了。”遂任由张德保搀着她的胳膊,依旧往前行去。

&ep;&ep;两人都刻意冷落了三夫人。

&ep;&ep;三夫人有些不平,欲待置气,又没有置气的本钱——皇宫这样大,她根本不认识路,少不得蔫头巴脑地跟在后边。

&ep;&ep;傅大夫人的到来打破了僵局。

&ep;&ep;三夫人抓着她问道:“大嫂,傅良娣跟你说了些什么?有没有难为你?”企图缓解自身的尴尬。

&ep;&ep;她潜意识里希望傅瑶把大夫人臭骂一顿,这样她会舒服许多。

&ep;&ep;孰料傅大夫人的忍功却是一流,她绝不暴露自己内心的隐秘,甚至还笑了一笑,“怎会?阿瑶与我很好,就是担心老太太身子,才找我问了些府里情况。”

&ep;&ep;她说的话,三夫人一个字都不相信——那位侄女儿才不是这样善解人意的人。但既然大夫人一定不肯说,她也不便逼问。

&ep;&ep;大夫人面上云淡风轻,心中着实翻起了惊涛骇浪:傅瑶那番话令她心惊,亦且焦虑不已,巴不得快点将傅珍从程家叫回来,也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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