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杨逍朝里间打探了一下,里面静悄悄的,雁儿早已沉沉睡去。纪晓芙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短短半日,经历了这许多事,她早已疲惫不堪,却依旧警醒异常,见杨逍探了头,连忙走了出来。

&ep;&ep;杨逍轻咳了一声,说道:“离天亮没几个时辰了,累了一天,你就在此处休息吧,他们母女二人也多劳你看顾,有什么事,我在前头院子,你来找我。”

&ep;&ep;杨逍在明教中位高权重,平日里颇有威仪,傅回雪从小入教,却从未见过左使大人如此低声下气地讲话,心中有些好笑。她见纪晓芙只低头不语,便道:“左使大人也辛苦了,纪姑娘心地善良人又稳重,肯定是再妥帖不过的,你放心吧。”

&ep;&ep;杨逍点点头,见纪晓芙始终不肯抬头看他,也没奈何,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前院去了。

&ep;&ep;纪晓芙见他走了,这才松了口气。看见傅回雪正打量着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便问道:“江夫人,你可口渴了?”

&ep;&ep;傅回雪年纪比她大几岁,知道她害羞,便道:“说了这半日,是有些渴,还劳烦纪姑娘给我倒杯水。”

&ep;&ep;纪晓芙倒了盏茶递过去,又问:“你身上伤口如何,可要我帮你上药吗?”傅回雪摇摇头:“适才大夫身边有个丫头,都帮我包扎好了,”她见纪晓芙眼下已有淡淡青痕,说道:“纪姑娘去休息吧,我这里无事的。”

&ep;&ep;纪晓芙被杨逍掳到此地,也不知这里是何处,哪里敢睡:“我不困,你睡吧,我替你们守着,我之前看你伤得严重,要多多休息,倘若发起烧来就不好了。”

&ep;&ep;傅回雪却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困,自从那日逃出来,又落到海沙派手里,就没怎么敢合过眼,如今终于到了安全所在,反而不想睡了,”她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说道:“既然咱们俩个都不困,不如你陪我聊聊天,如何?”

&ep;&ep;纪晓芙见她和山上诸位师姐差不多年纪,说话又温柔和气,于是搬了杌凳在她塌旁坐下:“你想聊什么?”

&ep;&ep;傅回雪笑道:“不如就聊聊你一个峨嵋派弟子怎么会在此处,和我明教众人混在一起?”

&ep;&ep;纪晓芙面上一红,把事情经过三言两语说了几句。傅回雪叹息:“我们左使看人的眼光果然是不错的,纪姑娘身为峨嵋派弟子,武林正道,素闻尊师灭绝师太最为痛恨我们这些魔教妖人,没想到你竟然肯出手相助,你这么做,不怕你师傅将来责罚你吗?”

&ep;&ep;纪晓芙心中自也有些忐忑,她当时只是一时义愤,这才援手相救,却不知自己做的终究是对是错,师傅从小教导她们正邪不能两立,如果她老人家知道了,会不会骂自己是非不明,善恶不分?

&ep;&ep;傅回雪见她露出迷惘之色,不由得笑了笑,问道:“尊师是不是告诉你,我们明教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ep;&ep;纪晓芙踟躇着说:“江湖上确实传有不少关于贵派的恶行。”

&ep;&ep;傅回雪点点头:“我们明教和别派不用,教众散布五湖四海,其中鱼龙混杂者繁多,现如今更是人心涣散,四分五裂,杨左使纵然有心约束,只怕也是孤掌难鸣,”她叹了口气,又道:“但你可知本教的教令是什么,熊熊圣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ep;&ep;纪晓芙听她徐徐念来,心中不由震撼,“为善除恶,惟光明故,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明教教旨既然如此心系苍生,忧怀天下,那为何会成为江湖中人人唾弃痛恨的邪教?

&ep;&ep;傅回雪又笑道:“纪姑娘,你只道我明教都是为非作歹之辈,但你可知我夫君是何人?他原本是前朝南康军江氏古山先生的后人。”

&ep;&ep;纪晓芙闻言大吃一惊,问道:“南康军江氏,可是那‘三古十二斋'的江家?”她少时在家曾听父母提起前朝旧事,江西南康军江氏,兄宰相,弟尚书,更有满门英烈,或宁死不屈,或战死崖山,真真是世人提起皆极为敬服的圣贤忠义之家。

&ep;&ep;傅回雪点点头:“正是。夫君自小随家中长辈隐居于福建同安,又拜在莆田林泉院了真大师座下做了一名俗家弟子。他不忘家中先辈遗训,随他在弥勒宗的师叔起义造反,被官府镇压捉拿。后来机缘巧合被杨左使所救,就一直追随他回了本教光明顶。纪姑娘,我告诉你这些,好叫你知道,本教意在济世救民,匡复我汉室江山,虽然有时行事未免偏激,但实非无恶不赦的歪魔邪道!”

&ep;&ep;纪晓芙心中十分震撼,这番话着实颠覆了她之前所知所闻,一时之间默默无语。

&ep;&ep;傅回雪看她发呆,笑了笑,知她还不肯完全相信,也不在意,只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多谢你今日相救,雁儿本是名门之后,江家唯一的骨血,那日夫君拼死也要护着我们逃走,我若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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