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朝颜睁着眸子,对谢初语道:“他们说他们是被逼无奈才会做山贼的。”

&ep;&ep;“这世间谁能随心所欲?”谢初语道。

&ep;&ep;然而她话音一顿,想到面前这个朝家少爷,不就是个生来便能随心所欲的人么?

&ep;&ep;她正欲收回这话,朝颜却点头笑了笑,接着道:“因为没得选择,所以才只能如此,但如果他们想要选择,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呢?”

&ep;&ep;谢初语觉得荒谬,朝颜立即又道:“谢姑娘呢?”

&ep;&ep;“我?”谢初语喃喃道。

&ep;&ep;朝颜点了点头,马车在路上颠簸了一下,朝颜险些跌下车去,他不由得惊叫一声,谢初语动作利落的一把捞住那人,才听得方才从惊吓里平定过来的人低声问她道:“谢姑娘就没有想过吗,如果有机会,放弃如今的门派,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ep;&ep;谢初语从未听过这样有趣的笑话,在她看来,朝颜所说的假设不过是一种十分遥远的幻想,带着逃避以为的假设。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而她也不可能放弃如今的日子。

&ep;&ep;因为一切都来不及了。

&ep;&ep;“朝颜公子看来是个喜欢做梦的人。”谢初语哂笑一声,给了他一个稍微好听一些的评价。

&ep;&ep;朝颜撑着马车车壁,稳住了身形,他视线似有似无的自谢初语身上扫过,终于换了个说法道:“那我能知道,谢姑娘真正想过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吗?”

&ep;&ep;谢初语睨了他一眼,终于淡淡道:“不知道,没想过。”

&ep;&ep;那些对于她来说太过遥远,她的确从未想过,也不愿去想。

&ep;&ep;念念不忘,却不得实现,最是痛苦,既然如此,不如自一开始就没有念想。

&ep;&ep;朝颜怔了怔,正准备再开口,谢初语却已经一把将他扔回了马车里面,并将车帘给关牢了,语气平静的道:“快坐回去,外面风大,一会儿将你朝颜公子吹病了就不好了。”

&ep;&ep;。

&ep;&ep;谢初语说得没有错,外面的风的确不小,当天晚上就下起了雨,那风的确也将人给吹病了,只不过病的不是朝颜,而是谢初语。

&ep;&ep;更加麻烦的是,因为谢初语生病,所以他们当天晚上没能够到达下一座城镇,只能够在山林里面露宿,外面大雨倾盆,两个人便只得缩在了逼仄的马车当中。

&ep;&ep;大雨落在林间树叶上,落在马车车顶,发出清脆的声响,谢初语身上披着一件从包袱里面翻出来的厚外衫,面色泛白,眼底透着几分疲惫,看起来与从前颇有几分不同。

&ep;&ep;朝颜低头翻着谢初语的包袱,低声问道:“哪一瓶才是风寒药?”

&ep;&ep;谢初语沉默片刻,用病后沙哑的声音道:“没有那种东西。”

&ep;&ep;“没有?”朝颜一怔,似是有些不解。

&ep;&ep;谢初语点了点头,不大情愿的解释道:“我从小到大,只有受伤,没有生病,自然不需要这种东西。”

&ep;&ep;听得谢初语这么解释,朝颜不觉惊讶,只是惊讶过后又陷入了苦恼,如今谢初语生病,他们却没有药,在这深山野岭的要如何才能够熬过去?

&ep;&ep;似乎是看出了朝颜的苦恼,谢初语瞥他一眼,垂眸又道:“不用管我,睡一觉就好了。”

&ep;&ep;“不行,病了要好好照顾,不然会更严重的。”朝颜看来十分认真,他看出谢初语面色依旧泛着寒冷的青白色,于是干脆将自己的外衫也脱了下来,小心披到谢初语身上。不常生病的人,生病以后病逝总是比旁人要来的凶猛,谢初语如今头晕得厉害,也没空理他,便只低声道了谢,就靠着车壁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p;&ep;谢初语是在半夜里渴醒的,她喉咙里面烧得厉害,身体也有些发软,她睁开眼睛,正欲撑着身子自己动手找水囊,便对上了一双清清湛湛的大眼睛。

&ep;&ep;马车里面被人小心的点上了灯,放在角落里,而朝颜就蹲坐在她的对面,正睁眼看着她,也不知道究竟看了多久。

&ep;&ep;眼见谢初语睁开眼睛,朝颜连忙小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ep;&ep;谢初语极少被人这样关切,更没被人这么照顾过,她一时有些语塞,片刻后才轻咳一声道:“水。”

&ep;&ep;朝颜很快从包袱里面拿出水囊来,谢初语正欲伸手接过,朝颜却摇了摇头,将水囊凑到了谢初语的唇边。

&ep;&ep;谢初语确实病得没什么力气,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待得喉中好受了些,才有空去看朝颜的模样。朝颜神情十分专注,动作也小心翼翼地,大概这天底下没有人能够想得到,这位自小被人捧在掌中的朝家二少爷,也有这样亲自照顾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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