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容思勰情不自禁地追着跑了两步,突然放声大喊:“谨言,二兄,八郎,旗开得胜!我等你们回来。”

&ep;&ep;萧谨言回头朝容思勰笑了笑,紧接着就转过身,驾着马飞快地走了。

&ep;&ep;容思勰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们,直到再也看不见。一直跟在容思勰身边的侍卫提醒道:“夫人,该回侯府了。”

&ep;&ep;容思勰收回视线,无言地点了点头。

&ep;&ep;距离容思勰意外失踪不过五六天,再回来时,却恍如隔世。

&ep;&ep;萧家各房早接到消息,都等在正厅内,看到容思勰进门,俱起身相迎。

&ep;&ep;就连长宁大长公主都派了人过来,看到容思勰,止不住地抹眼泪:“郡主吉人天相,回来了就好。”

&ep;&ep;容思勰的几个侍女更是两眼泪汪汪的,容思勰来不及安慰她们,先快步走到萧老爷子面前,低身请安。

&ep;&ep;她还没蹲下去,就被周围的人架住,萧老爷子也叹道:“没事就好,已经回家了,不必拘这些虚礼。”

&ep;&ep;是的,回家了,容思勰也感到眼眶发潮。

&ep;&ep;“四郎和四殿下他们呢?”萧老爷子问道。

&ep;&ep;“谨言随着四殿下带兵攻入宫里了。”

&ep;&ep;萧老爷子抬头长叹,然后对容思勰说道:“你折腾了这么几天,先回去休息吧。一时半会,他们恐怕分不出胜负来。”

&ep;&ep;容思勰点头,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硬仗。

&ep;&ep;没有任何计谋和花样,这次是硬碰硬的厮杀。双方的人都知道这是夺位之争,赢者成为新帝功臣,输者牵连全族,所以每个士兵都豁出命在打。

&ep;&ep;那次的厮杀格外惨烈,往日歌舞升平的长安一片肃静,大街小巷空无人迹,唯有一片片血迹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再有几日就要过年,可是阳朔二十三年的腊月却毫无过年气息,呼啸的朔风都吹不散空中的血腥味,那三天连天空都是红的。

&ep;&ep;这三日,正是史书上鼎鼎有名的安化门之变。

&ep;&ep;第三天傍晚,厮杀声终于消散下去,皇帝躺在龙床上,颤声问道:“四郎回来了?”

&ep;&ep;明成晖守在皇帝榻前,低声道:“是。圣人,四殿下回来了,您再等等,他很快就进来了。”

&ep;&ep;皇帝连呼吸都困难,却死撑着吊着最后一口气。弥留之际,他看到殿门被一把推开,四皇子一身血地站在门口,看到他的面容,焦急地朝他扑来。

&ep;&ep;“阿父!”

&ep;&ep;皇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慢慢闭上眼睛。

&ep;&ep;他有许多皇子和公主,可是这么多孩子中,包括大皇子,都一直喊他圣人,只有襄平和四皇子敢像寻常人家那样唤他阿父。

&ep;&ep;他这一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最终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亲近之人一个个先他而去。襄平,赵淑娴,现在兴许还有大皇子……

&ep;&ep;好在,他虽然失去了襄平,但是他最爱的儿子,却还好端端地活在人世。

&ep;&ep;既然如此,四郎想要这个位置,那就拿去吧。

&ep;&ep;皇帝看到萧谨言和容颢南也跟在四皇子身后,他想起二十年前,他杀入紫宸殿时,也是容榷在旁护卫。

&ep;&ep;皇帝带着最后的感叹,彻底失去了呼吸。

&ep;&ep;四皇子这时才扑到皇帝榻前,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痛声呼道:“阿父!”

&ep;&ep;圣人驾崩了。

&ep;&ep;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帝国,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都取下刚挂不久的红灯笼,换上粗布麻衣,替国守丧。

&ep;&ep;第三日傍晚,喊杀声突然弱了,容思勰似有所感地站起身,看向大明宫的方向。

&ep;&ep;这个横跨多年的夺嫡之争,终于决出最终胜利者了。

&ep;&ep;她突然朝外跑去,侍女们纷纷惊叫:“郡主慢些,你还有孕在身!”

&ep;&ep;容思勰没有理会,而是提着裙子朝外走。

&ep;&ep;走到正堂时,她看到萧谨言一身是血地站在庭中。

&ep;&ep;他年少时总爱穿白衣,后来父亲死后,萧谨言总是一身黑。那时容思勰以为是他心性变化,这才会选择更深沉的颜色,却没想到是他主动选择加入黑暗。

&ep;&ep;好在现在,曙光终于来了。

&ep;&ep;容思勰眼角沁着泪,纵身扑到萧谨言怀里。

&ep;&ep;萧谨言亦没有避讳满身的血,张开双臂接住容思勰,紧紧地拥着她。

&ep;&ep;“我回来了。”

&ep;&ep;阳朔二十三年岁末,皇长子意图篡位,帝带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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