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便走了。

&ep;&ep;下了学,林墨将所有东西都带回了菡萏院,在家学时,她瞧见林璇与林依所绣的东西,虽还未成型,但绣法却十分精妙熟练,而反观自己,绣的却丝毫看不出什么。

&ep;&ep;反正她时间已经不多了,能学习东西的机会也很少,所以打算今晚晚睡几个时辰,将梁夫人留给她的课业都好好完成。

&ep;&ep;能学多少是多少。

&ep;&ep;萧青烟看着她这般,一股内疚之感莫名地涌了上来,其实林墨也并非是一无是处,当年她也学过刺绣,每每绣到一半她便没心思绣下去了,哪里像她,哪怕是绣错了,林墨也会耐心地将前面所绣的全部拆解,然后全部重绣。

&ep;&ep;这是何等的耐心,反正她做不到!

&ep;&ep;同样是灯火通明,菡萏院悄无声息,而此时的祠堂却是热闹非凡。

&ep;&ep;“混账东西!你去哪里不好,去什么平康坊!”王氏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你身上的银钱呢?每个月除去你阿耶给你的,老夫人也给了你一份,都花完了?连个女妓都打发不了?”

&ep;&ep;林柏衣衫不整地哭着道,“阿娘,孩儿也不知道啊,孩儿醒来的时候,身上的银钱都不见了!”

&ep;&ep;王氏见他这般委屈的样子,很是心疼,但一想到今日的满城风雨,她又恨不得打断他的腿,“你可知为娘原本是想给你去说亲的!清河崔氏可是大家族!他们家的几位崔娘子我在百花宴上见过,个顶个地优秀,配你刚刚合适!可你倒好!你可知白日里关于你狎妓又不肯付账的流言已经传遍了整个东京城?”

&ep;&ep;她气得要打他,但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去,“你让为娘的面子,你阿耶的面子,整个相府的面子往哪里搁?如今别说是清河崔氏,任何一门贵女都不知肯不肯嫁于你!”

&ep;&ep;“阿娘,孩儿知错了!”林柏哭着拉住王氏的裙角,“孩儿真的知错了。”

&ep;&ep;见着自家儿子这般委屈,王氏的心也跟着疼,“那袁南也真是的!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带你们去平康坊?”

&ep;&ep;林珊仗着是老夫人的亲生女儿,便赖在相府死死不肯走,他那个儿子更是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纨绔,她早就同相爷说,要袁南离自家大郎远一点,他就是不听,说是林柏难得有一个伴儿。

&ep;&ep;以往他们玩乐她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还将护国公家的郎君搭了进去,她如今都不知道如何向她那个嫡亲妹妹交代!

&ep;&ep;林柏突然顿住,“不是袁南,阿娘,不是他!”

&ep;&ep;“怎么不是他?”

&ep;&ep;“是林墨!”林柏几乎是咬牙切齿,“是林墨那个小贱人!定是她搞的鬼!”

&ep;&ep;“大郎,你这是在说什么?”王氏有些懵了,林墨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她难道不知道?她怎么敢将他们送去平康坊?

&ep;&ep;林柏道,“祖母罚她的那晚,孩儿带着袁南高明德和高家表妹在后院散步,撞见她了,她一路跌跌撞撞的,似是身子不适,我们原本只是出于好心去菡萏院看看她,没想到她竟然把我们弄晕了!”

&ep;&ep;“好大的胆子!”王氏道,“她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打晕相府嫡子?当真是以为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就能在相府无法无天了?”说着她正要去找林墨算账,却被林柏拦住。

&ep;&ep;“阿娘,那小贱人身份尴尬,所以我们那日是偷偷去的,根本无人瞧见,若是阿娘贸然去质问,被祖母知晓我们去关心一个庶女会罚孩儿的。”

&ep;&ep;王氏突然顿住,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大郎,你老实同为娘说,你们为何要去菡萏院?”

&ep;&ep;林柏本想再糊弄,可王氏看他的眼神叫他心里有些打鼓,最终他咬了咬牙,道,“是袁南,他说她看上林墨了,我便带他去瞧瞧,阿娘,林墨不过是个庶女,给了袁南又如何?”

&ep;&ep;“混账!”王氏狠狠骂道,“简直是混账!”

&ep;&ep;王氏气得只会骂这连个字,等到她平心静气了些许,她才道,“若是在两个月前,就算是一个家生子奴瞧上了她,我也会答应考虑考虑,可如今她得了皇后娘娘的赏,又在京都所有人面前露了脸,再加上那些传闻,又有谁敢轻易要她?”

&ep;&ep;她道,“她的流言如今已然成了相府的脸面,整个京都的人都在盯着,你们居然还去动她!你是想让相爷将你赶去青云观不成?”

&ep;&ep;林柏又膝行了几步,拉住王氏的衣摆,哭着道,“阿娘!那贱人把我们害得太惨了,你可要为儿报仇啊!”

&ep;&ep;“放心,为娘定会让那贱人付出代价的!”王氏眼底闪过一丝杀气,既然动不得,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她彻底在这世上消失,这样谁都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