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一直有偏见,父亲病重传信几次,我都不信,直到他去世,我追悔莫及,是您一直拉着我安慰个不停,还告诉我,如果一辈子回避自己犯下的错,那就是错上加错,只有努力去弥补,减少甚至消除自己造成的负担,才是活着的唯一价值,我便是听了这话,才想通了敢回家去的。”

&ep;&ep;虽回去确实挨了打骂与责备,虽那种内疚像刀一样另她痛心,可她却能坦然。

&ep;&ep;这也是姜媞给她最好的安慰。

&ep;&ep;否则,她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就像现在的姜媞一样。

&ep;&ep;姜媞顿时语塞,低声呢喃:“我年轻时候竟也这般中二……”

&ep;&ep;“中二?”碧思没听明白。

&ep;&ep;姜媞摇头,“没什么,倒是你,会知道拿我从前的话来教我了。”

&ep;&ep;“奴婢也只是想着,不论您惦记也好,不惦记也罢,都该坦然面对。”她说着忽然身后拿起姜媞的荷包,“譬如这个,您若是想送他,为何不直接点呢。”

&ep;&ep;“碧思,你又知道我有想法了?”姜媞扬唇。

&ep;&ep;“总之我永远都站在您这边就是了。”碧思笑道。

&ep;&ep;姜媞心头微微松缓。

&ep;&ep;好似碧思的话真的能安慰到她一般。

&ep;&ep;她叹了口气。

&ep;&ep;齐琅至今帮她良多,她本不该是个不识抬举的人。

&ep;&ep;于是在碧思和采薇的建议下,姜媞在齐琅的地盘动用了齐琅的人手,用齐琅家的饭菜,来宴请起齐琅。

&ep;&ep;几人做得面不红耳不赤。

&ep;&ep;齐琅竟也真的很给面子的前来“赴宴”。

&ep;&ep;☆、迟矣

&ep;&ep;月色皎白,星辰如碎,廊下灯笼从最东边起逐个吹灭,连下人都退去休息。

&ep;&ep;姜瑜跪在院中,一双眼睛陷入黑暗。

&ep;&ep;“不许睡。”一旁是姜承禀的声音。

&ep;&ep;“你本有机会进入那合山书院,万不能因此而错失良机。”

&ep;&ep;姜瑜沉默。

&ep;&ep;一只宽厚的手掌抚上他的发顶。

&ep;&ep;“这是你姐姐给你换来的机会,你可不能再像爹一样了。”

&ep;&ep;叹息声长,姜瑜眼眶蓄满的泪水,又渐渐在眼中干涸。

&ep;&ep;这可是姐姐给他换来的机会呢。

&ep;&ep;“老太君,他们还在外面跪着呢。”嬷嬷伺候姜老太君睡下时说道。

&ep;&ep;“跪着就是了,跪一晚上还跪不得吗?”姜老太君冷笑。

&ep;&ep;嬷嬷默了默,心想对方毕竟是老太太的心肝宝贝肉,哪里能轻易饶恕。

&ep;&ep;“那三房的人若是记恨了呢。”她嘀咕了一句。

&ep;&ep;姜老太君翻了个身,道:“不是答应了媞儿那丫头嘛,先让他们跪个一晚上,明儿再做出同意的样子,你以为三房哪个还不对我感恩戴德?”

&ep;&ep;这样一来,老太君既不算违背对姜媞的承诺,也让三房的人吃了顿教训。

&ep;&ep;嬷嬷这么一想顿时也笑说:“还是老太君聪明。”

&ep;&ep;此刻,齐府。

&ep;&ep;姜媞面前摆了一桌丰盛的菜。

&ep;&ep;酱汁鹅掌,百珍烩凤,烟翠芙蓉卷,嫩笋白玉羹……数着菜色不多,却将荤素汤菜点心布置的极为周到。

&ep;&ep;这菜都是厨娘拿手的好菜。

&ep;&ep;除此之外,桌上还放了一个细颈烟青釉的玉瓷酒壶。

&ep;&ep;壶里存放的东西自然是酒。

&ep;&ep;伺候的丫鬟不在,姜媞亲自替对方斟满了酒。

&ep;&ep;“齐琅,这宴食非我出的钱力,诚意看起来着实虚伪。”姜媞眼中掠过一抹自嘲,语气平静道。

&ep;&ep;“你本就不是为了请我吃饭。”齐琅神情并没有讶色。

&ep;&ep;姜媞微微一笑,向他举杯,“我只想寻个机会和你坐下来好好说话。”

&ep;&ep;“你想说什么?”齐琅挑眉问她。

&ep;&ep;姜媞不语,只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做出酒杯倒扣的姿势。

&ep;&ep;齐琅挑眉,自然也爽快得很,将杯中物送入口中。

&ep;&ep;入口辛辣,入喉滚热,那股热仿佛直抒胸臆,饮尽后竟有几分痛快。

&ep;&ep;姜媞觉得脑中淤塞的一切仿佛也掀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ep;&ep;“齐琅,我可以帮你。”姜媞说道。

&ep;&ep;“帮我什么?”齐琅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