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颜于归有些畏怯,手指收紧,仿佛做了决定,斩钉截铁道:“我可以陪他长生不老。”

&ep;&ep;阴阳坊内再次走出一人,颜于归被他自己的话吓清醒了,将若带着探寻的目光缓缓打量着颜于归,而后者则惊慌地后退几步,一面垂着头,一面胡思乱想。

&ep;&ep;将若把头侧在一旁,颜于归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上前,他将自己的油纸伞微收,再把怀中的那把油纸伞扔给了将若,不发一词,踏着雨水离开了。

&ep;&ep;湿冷的空气中,雨水似烟缭绕,将若银发蒙霜,他摩挲着伞柄,而后手指一挑,撑着油纸伞离开了阴阳坊。

&ep;&ep;“白痴。”莲止抿唇,狭长地眸子眯起,“居然会有人喜欢他这种地痞流氓。”

&ep;&ep;“见色起意嘛。”红娘掩唇一笑,紧接着又道:“‘白痴’这种词可真不该从莲止大人口中说出,要不然,红娘会以为你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呢……”

&ep;&ep;莲止轻哼一声,红娘接着笑道:“局中人尚不自持,你一个局外人焦急什么?”

&ep;&ep;红娘弹了弹衣袖,扬长而去,幽幽道:“做事的人永远都是错的,而不做事的人永远都有机会去指点别人的行为。莲止,你也免不了如此世俗……”

&ep;&ep;次日晨起时,雨水停歇,时气变得宜人,非常适意,颜于归醒来时又打了很久的盹,迷迷糊糊中瞥见了梨花木案上的那把油纸伞。

&ep;&ep;颜于归眯眼,略微迟疑了一下,而后起身走到木案前,那把油纸伞上还带着水珠,想来是被将若还来不久,正在这时,外面锣鼓喧天,由远及近。

&ep;&ep;颜于归整理了着装,上了大街。

&ep;&ep;万人空巷,天女散花,以缀魅城,火红灯笼摇曳,一架沉香木辇在人群中穿梭着,鬼火引道,沉香木中点着九天神石,坠以蝉翼黄纱,又有银丝在上勾勒神秀山河。辇车上有四方神兽坐镇,四周氤氲遍地,虽以八鬼抬架,可依旧行的缓慢。

&ep;&ep;“那是什么……”

&ep;&ep;颜于归虽站的远,可依然看的清晰,不禁喃喃自语。

&ep;&ep;“那是狐君的正室。”

&ep;&ep;“啊?”颜于归回头,但见红娘躲藏在暗处,不怀好意地看着他,颜于归心下了然,道:“是阴阳坊的人?”

&ep;&ep;“是,也不算是。”红娘依旧站在暗处,目光清浅,仿佛要透过那曾黄纱,看到坐辇内的人,她道:“那个女人名叫重行,曾经是阴阳坊的花魁,多少人一掷千金为博一笑,也曾风光无限。后来凭着姿色勾搭上了聂良,便被赎走了,还记得重行刚被聂良带走时,多少人都想砸了我的场子,啧啧,真是怀念啊……”

&ep;&ep;颜于归嘴角一抽,幽幽道:“你还真是爱怀念一些奇怪的事情。”

&ep;&ep;“让你贱笑了。”

&ep;&ep;“那她如今回来做什么?聂良不要她了?”

&ep;&ep;“怎么可能?”红娘淡笑,道:“重行手段高明,她既然攀上了聂良就不会松手,聂良此人你知道吗?野心勃勃,此番让重行回来定没有什么好事情,也不知将若会不会见她……”

&ep;&ep;“应该会的,他现在就来了。”

&ep;&ep;“咦?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

&ep;&ep;“没有。”颜于归扯了扯衣袖,抬起左手,低声道:“感觉到了。”

&ep;&ep;从方才一站在这里开始,他就下意识地在找将若,想来如此热闹的情形,他作为魅城之主也会露面的,果不其然,那枚指环给出了反应。

&ep;&ep;看清了颜于归左手上的东西,红娘一个不冷静从暗处迈步出来,一把握着了他的手腕,声音压的低沉,却丝毫不掩惊讶,“将若居然把他的魂戒给了你!”

&ep;&ep;红娘扬了扬嘴角,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抽搐,半晌,才舔唇道:“过了这么久,还是那么随便的一个人。”

&ep;&ep;颜于归收回了手,刚抬起头,只见那黄纱微掀,不过里面的人并未露面,他四周望了望,还没有看到将若,这便踮起脚尖。可他一时忘了自己站在一个摊位处,头顶便是木蓬,这么一抬脚就直接‘咚’地一声闷响撞上了。

&ep;&ep;红娘在他身侧替他呲牙咧嘴,颜于归抬手揉着脑袋,眯眼皱眉,突然看见了远处的将若。

&ep;&ep;那人正对着莲止说话,目光也瞥见了猛然蹦哒出来的他,先是一愣,而后颔首低笑,颜于归怯生生地站了回去,依旧揉着头。

&ep;&ep;红娘见他面色怪异,笑得暧昧不明,“怎么,看到心上人了。”

&ep;&ep;她语气笃定,反而让颜于归有一丝不好意思,居然都忘了反驳什么,喃喃道:“嗯,他在和莲止说话。”

&ep;&ep;红娘再次轻笑,而一旁,正同将若说话的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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