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青的小房间里打量着他的书桌。

&ep;&ep;黎青家太小,小书桌和黎母的主卧只隔了一道帘子。书桌上靠墙立着一整排翻得卷了边的书。尚阳随手翻了翻黎青扔给他的书,居然是一本语文资料书。他顿时跟处理传染品毒药似的,用指尖捻着书的一角,将书扔到了一边。

&ep;&ep;除却明显被认真使用过的课本与资料书,房间还有一面墙上密密麻麻贴着奖状,市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学习之星、少儿歌唱比赛一等奖……

&ep;&ep;桌面上还摆着好几张单人照片,都是竞赛获奖后的单人纪念照。

&ep;&ep;最近的一张在十四岁,黎青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子,举着金色奖杯,如棵挺拔又帅气的小白杨,散发着新生树木般的朝气和昂扬。

&ep;&ep;在大片大片泼洒的阳光下,那十四岁的笑容热烈张扬。

&ep;&ep;与十七岁冷漠疏离的黎青恍若隔了两辈子。

&ep;&ep;十四岁……

&ep;&ep;尚阳心里酸涩。

&ep;&ep;十四岁那年,恶龙夺走了生活的安宁,单薄少年被迫持刀屠龙。

&ep;&ep;从此便是一条一人孤身披荆破路的不归路。

&ep;&ep;意外的,尚阳还在黎青书桌边上看见了一个小鱼缸,里头养着一条小鲤鱼,浑身覆盖着淡青鳞片,独肚皮上泛着点红。

&ep;&ep;这是黎青宠物鱼?

&ep;&ep;怎么看都是一条普通鲤鱼啊?

&ep;&ep;“它叫寿比南山。”背后忽然传来一个轻缓的女声,“黎青在菜市场发现它的。当时它肚子都被割开了,仍挣着身子要逃跑,一下蹦到了黎青怀里。黎青说很喜欢它的生命力,就买回来养着了,起初很是花了一些心思才给救活了,后来也一直精心照顾着到了现在。”

&ep;&ep;尚阳扭头一看,发现吃完了病号饭的黎母不知何时竟看了过来。

&ep;&ep;“我也挺喜欢的。家里病气太重,多点活物会热闹一点。”黎母依旧坐在床上,歉意对尚阳一笑:“阿姨没多少力气,坐着和你说话,不介意吧。”

&ep;&ep;她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因为病弱中气不足而轻轻缓缓的,愈发显得没有烟火气。

&ep;&ep;是很好听的声音。

&ep;&ep;黎青也有这声音。

&ep;&ep;尚阳恍惚一闪而过这念头,忙道:“阿姨您坐着就好了。倒是我今天打扰了。”

&ep;&ep;“不打扰。”黎母轻轻地道,“黎青都四年没往家里带同学了。我一直很担心他。”

&ep;&ep;尚阳一怔。

&ep;&ep;他想到了学校里学生们对黎青不自觉的畏惧和疏远。

&ep;&ep;黎母朝他温柔笑道:“现在他愿意带你回家,你和他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ep;&ep;“……算是吧。”尚阳笑着含糊地道。他和黎青现在的关系,实在有些难以定义。

&ep;&ep;黎母认真道:“你今天过来作客,阿姨很高兴。”

&ep;&ep;尚阳觉得黎母身上有股久违的妈妈的温暖感,也真心道:“今天来黎青家里作客,我也很开心。”

&ep;&ep;看得出,黎母是真的高兴。因为她紧接着从床头柜里取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册,邀请道:“阳阳,阿姨可以这么喊你吗?”

&ep;&ep;尚阳点头

&ep;&ep;“你想看看黎青小时候的照片吗?”

&ep;&ep;尚阳:“?!”

&ep;&ep;这特么谁顶得住!

&ep;&ep;尚阳坐到她旁边,黎母便摊开了相册,挨个指着照片,给尚阳解释着照片画面。

&ep;&ep;小时候的黎青很白净乖巧,穿着背带裤和白衬衫,如个剔透的白团子,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ep;&ep;“这张是五岁时候的。”黎母笑道:“黎青打小就特听话,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才四五岁,没人教,他就会吃饭前洗手。”

&ep;&ep;“这张是我们一起照的全家福。黎青长得好看,被阿姨们抱来抱去的,害羞了。”

&ep;&ep;全家福上,小黎青才个头矮矮的,约莫才四五岁,被黎青父母抱着坐着,似乎是害羞了,还用手捂着脸,小耳朵儿泛红。

&ep;&ep;还有一张偷拍,周围人都在打闹,环境吵闹,七八岁的黎青却端端正正坐着写作业,脊背笔直,表情严肃,像个小学究。

&ep;&ep;“这一张是黎青八岁上小学的时候……”黎母慢慢翻过一张照片,尚阳眼尖地发现了不对劲:“等等,这是……”

&ep;&ep;“姆妈,你要吃药了。”黎青洗完了碗,边用抹布擦着手,边走进了房间。

&ep;&ep;一见黎母膝盖上摆着的相册,他有些诧异:“姆妈你在干什么?”

&ep;&ep;待看到那几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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