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摩托车呼啸着到家,停车开锁进门,黎青到家时,刚好八点五十九。

&ep;&ep;室内寂静无声。

&ep;&ep;尚阳仍保持着离开时的姿势,眉头紧皱地睡着。黎青上前探了一下他脑袋,温度正常,没发烧。

&ep;&ep;松了口气,黎青去冲了个战斗澡,躺到床上,从背后抱住了尚阳,沉沉睡了过去。

&ep;&ep;三个小时后,黎青被怀里人的挣动弄醒了。

&ep;&ep;尚阳发出尖叫,挥动双手,双脚无意识踢蹬着,像是防御又像是攻击。

&ep;&ep;黎青抱住他:“尚哥没事没事,我在……”

&ep;&ep;在睡梦中,尚阳爆发出巨大的力道,将黎青挣开,甩在了地上。

&ep;&ep;黎青跌下床,背砸在柜子铁把手上,咚地一声儿闷响。

&ep;&ep;尚阳动作一顿。下一秒,他似乎是醒过来了,紧张地在床边摸着。发现床边是空的,他表情一瞬间空白,继而疯狂地摸索找着。

&ep;&ep;“黎青?”

&ep;&ep;“黎小青?”

&ep;&ep;“尚哥,我在这儿。”黎青强忍着背后的剧痛,爬起来,“没事的,我刚从床上掉下去了。”

&ep;&ep;尚阳肩膀一垮,人松懈下来,趴在床边,伸手给黎青:“黎小青,就跟你说不能把头埋在被子里睡觉,你看睡迷糊了吧。”

&ep;&ep;黎青抓着尚阳的手,重新坐起来,撑着手上*床:“是啊,我太笨了,早应该听尚哥的话的。”

&ep;&ep;尚阳动作一顿:“黎青,你背上……流了好多血。”

&ep;&ep;柜子是黎母的老嫁妆,老式木柜材料实诚,都是实打实的厚木头和铁把手。黎青的背砸上去,被划拉出一道一掌长的口子。

&ep;&ep;尚阳抖着手帮黎青擦酒精消毒。

&ep;&ep;黎青疼得面色发白,却仍笑道:“别绷着脸了。就是睡相不好,从床上摔下来了而已,这不是擦了药就好了吗?嗯?皱着眉就不好看了。”

&ep;&ep;尚阳仍沉默上着碘酒,忽然闷声道:“是我干的。”

&ep;&ep;黎青一顿,随即道:“都说了是我从床上摔下来……”

&ep;&ep;尚阳重复道:“从床上摔下来根本不是这个方向。黎青,我干了什么我都记得。”

&ep;&ep;沉默片刻。

&ep;&ep;“别多想。”黎青揉着他脑袋:“你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也不疼,这点伤口睡一觉就好了。”

&ep;&ep;尚阳不说话,把碘酒和纱布放在床头柜抽屉里收好,抱着黎青重新躺下睡觉。

&ep;&ep;黎青仍拍着他背,柔声道:“别担心,你就只是做了个噩梦。谁不会做噩梦呢?是不是……”

&ep;&ep;尚阳忽然出声,声音像从喉咙深处压出来般沙哑:“黎青,明天陪我去一趟二院吧。”

&ep;&ep;黎青话猝然一断。二院是本市最大的精神科医院。

&ep;&ep;随即他道:“好。”

&ep;&ep;第二天,黎青与尚阳一起去了二院。和昨天晚上一样,黎青与尚阳打的,尚厚德全程抽着烟,开着车跟在后头。

&ep;&ep;一进二院的门,尚阳熟门熟路拐了几个弯,找到了主任医师办公室:“卢医生,我来复查了。”

&ep;&ep;黎青的手与尚厚德的烟灰同时一抖。

&ep;&ep;尚阳和卢医生说话时,黎青与尚厚德被拦在了门外。等尚阳跟着一个护士去了另一个小诊疗室,黎青与尚厚德被卢医生叫了进去。

&ep;&ep;卢医生道:“请坐。”

&ep;&ep;尚厚德与黎青坐下。

&ep;&ep;卢医生道:“因为患者自述你们两位家属都不了解他病史。为了更方便家属的协同治疗,我在这里给你们介绍一下患者情况。”

&ep;&ep;于是黎青和尚厚德都知道了尚阳的病。

&ep;&ep;“ptsd,全名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威胁,或严重受伤、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ep;&ep;医生调出尚阳病例道,“病人第一次就诊是在七年前,主诉曾亲眼目睹母亲离世及其尸体,受到刺激过大,产生幻觉焦虑失忆抑郁怕黑等症状。经过为期一年零三个月国际新型疗法的资料,基本痊愈且预后良好。”

&ep;&ep;尚厚德指间的烟烧到了尽头,烫到了手指,却浑然不觉。

&ep;&ep;他是个细心且体贴的人,平时断然做不到进医院还不灭烟的,但今天他实在顾不上了。

&ep;&ep;如被人一拳砸中了脸,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缓缓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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