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笔,与这方印上的字迹十足相似,又让岑争吃了一惊。

&ep;&ep;且梅梢月琴池内除两方印外,只点缀了七颗白中泛紫的玉轸,远看如同一枝带雪寒梅,轸上并无一柱琴弦。

&ep;&ep;“竟然是一把心弦琴?”岑争讶然。

&ep;&ep;他幼时见外祖母抚过无弦琴,就分外惊异:“为何无弦也能发声?”

&ep;&ep;“这叫做心弦琴。人间乐器讲的是‘未成曲调先有情’,仙乐就要更胜一筹,使它无声胜有声。”外祖母告诉他,“只要你心中有情,哪怕无弦无声,也能听到弦外之音。”

&ep;&ep;可惜岑争修为太弱,从未奏响过外祖母的心弦琴,只能将它收在乾坤袋里。

&ep;&ep;现在看来,茶肆的店小二说的确实没错……自己真能让这把琴认主吗?岑争有些怀疑。

&ep;&ep;他犹豫地在桌前坐下,抬头问道:“有人吗?”

&ep;&ep;没有人回答他。

&ep;&ep;岑争只好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将双手放在梅梢月上,做按弦状。

&ep;&ep;琴没有响。

&ep;&ep;岑争皱眉,略显焦虑:山下还有伤患等着呢,快给我响啊!

&ep;&ep;他心中的这句牢骚话音刚落,梅梢月竟如同听到了似的,猛然响起了琴音。

&ep;&ep;骤然一阵清风拂过。

&ep;&ep;从不起风的方寸天内,透明的风墙泛起了涟漪;远眺三山,一草一木皆为之一颤;忘川之外,更有五湖四海隐约风起云涌。

&ep;&ep;山下茶肆前,那伤患紧闭着双眼,睫毛突然翕动了一瞬。

&ep;&ep;“嗯?”

&ep;&ep;一清冽男声,从岑争身后发出了短促的音节。

&ep;&ep;“谁?”

&ep;&ep;岑争猛然回头,见一个男人刚从山内树林里走出来,毫不受方寸天的风墙所阻碍,直接迈入亭中。

&ep;&ep;“你来我的地方,还问我是谁?”那男人话中带笑,用的是一把金石般动听的好嗓子,与梅梢月的琴音相比竟毫不见绌,问岑争道,“刚刚把梅梢月奏响的人,是你?”

&ep;&ep;岑争有些结巴道:“是、是我……”

&ep;&ep;眼前的这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贴身皮甲,领口高到下颚,窄袖收至腕间,手带黑手套、脚蹬黑皮靴,腰间用红线挂着半块紫玉,未佩兵器。

&ep;&ep;他不似白帝一般,给人以压迫感,且是与岑争一样黑发黑眸的凡人相貌,衣着也朴实无华,却让人看得移不开眼,只因体型优美,猿臂蜂腰,剑眉星目,相貌尤为英俊。

&ep;&ep;岑争暗道:店小二诚不欺我。

&ep;&ep;按说容貌是很难相较高下的,只因各人有各人的审美,但此人过于完美,给岑争以一种“无论是谁,都说不出还能有人超过他”的感觉。

&ep;&ep;“你是……无量海主人吗?”岑争问。

&ep;&ep;“不,”他绕过岑争的位置,一瞥他腰间的绣球,道,“我名叫溪北,只是替他代为保管梅梢月。”

&ep;&ep;“西北?”

&ep;&ep;“桃花开尽,正溪南溪北,春风春雨。”他说完,上下打量一番岑雪枝,视线最终停在他脸上,死盯着不放,似乎能看出朵花来,反问道,“你呢?”

&ep;&ep;“小轩岑寂夜,犹待月争寒,岑争。”岑争心里记挂着要赶时间,语速很快。

&ep;&ep;“姓岑?”溪北却不着急,挑眉又问,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看你身上配着‘不解缘’,家中有没有姓‘连’姓的?”

&ep;&ep;岑争很是吃惊,盖因母亲曾说“不解缘”是家中秘传,不应该为外人知:“我外祖母名叫‘连珠’。你知道‘不解缘’?”

&ep;&ep;“哦……连珠,”溪北拨弄了一下腰间玉佩上的红绳,算作解释,道,“有过一面之缘。”

&ep;&ep;“这是我外祖母……给你的?”岑争震惊地看着溪北玉佩上的红线。

&ep;&ep;难道外祖母与他认识?

&ep;&ep;溪北立刻摇头笑道:“不不,我这条红线,是他给的。”

&ep;&ep;不等岑争追问“他”是谁,溪北便用修长的食中二指敲了敲梅梢月旁边的砚台。

&ep;&ep;砚池里的水骤然升腾出氤氲雾气。

&ep;&ep;盘在池畔的苍龙似乎抬了抬头。

&ep;&ep;“是他,无量海主人,”溪北介绍道,“连吞。”

&ep;&ep;“连……吞?”

&ep;&ep;这名字起的太过古怪了,岑争心想,不像人,像妖。

&ep;&ep;雾气逐渐幻化出了一个男人的虚影,身材十分高大,容貌影影绰绰,模糊不清。

&ep;&ep;“这位是岑争,梅梢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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