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两日前,广厦,华音寺山门前。

&ep;&ep;“我要见渡情大师。”文如讳焦急道,“卫公子和岑大夫都去了哪里?天字号呢?我只走了一会,他们就都不见了,请帮我传话给渡情大师,他一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ep;&ep;门口的小沙弥摇头道:“大师闭关,为闭门弟子卫公子祈福,近日不见人。”

&ep;&ep;祈福?难道是又消失了?文如讳心急如焚。

&ep;&ep;“谁来也不见吗?”

&ep;&ep;文如讳在门口走来走去,想着能请谁来借一个面子。

&ep;&ep;“倒也不是,”小沙弥偷笑,“只是尤其强调了,不见文先生。”

&ep;&ep;文如讳站定道:“劳你进去帮我问一趟,如果我出一副字呢?”

&ep;&ep;小沙弥进山去,没一会出来了,回道:“方丈要一副字画。”

&ep;&ep;文如讳在原地做了个深呼吸:“可以,你快去请他。”

&ep;&ep;小沙弥摇头:“方丈特意说了,要见到画才肯出关。”

&ep;&ep;文如讳取下峥嵘,正要从袖中翻画轴,小沙弥又打断她:“先生请随我来。方丈特意指了一处地方,让您把画,画在壁上。”

&ep;&ep;文如讳只好跟上,补充道:“画壁不画龙,画龙不点睛,我的规矩,大师应该知道吧?”

&ep;&ep;“知道,”小沙弥将她带去了希音寺后山,“方丈说了,想画什么都随您,只有画在哪里,由他来定。”

&ep;&ep;文如讳被带到了思过崖边。

&ep;&ep;“就是这了。”

&ep;&ep;此时,明镜山中。

&ep;&ep;“你恨吗?”

&ep;&ep;“连彩蝶”问道:“这些年,你是不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却找不到一个能恨的人?”

&ep;&ep;岑雪枝深知,魏影从真正该恨的那个人,只能是魏影从自己——可是怯懦如他,根本不肯承认全家的死其实是他自己犯下的错误。

&ep;&ep;连彩蝶说的是对的,魏家不可能忍受失去魏影从这件事。

&ep;&ep;只要稍加思考,魏影从就该知道,魏家哪怕把全家都填进去,也一定会救他。

&ep;&ep;魏影从原本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不能平静地接受这个结果,甚至恰恰相反,他博爱、仁慈,平等地救济妖族与魔修,主动为沙洲百姓铲除魔兽。

&ep;&ep;这是他白露楼步入癫狂之前,岑雪枝亲耳听过的心声,也是连吞曾说的。

&ep;&ep;可这样的魏影从,却在常家的地窖里说:“陌生人终究是陌生人,真正到了我自己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便只会站在焚炉边上隔岸观火罢了!”

&ep;&ep;岑雪枝认为,这些年里,即使他杀死了再多的人,一颗心也从未彻底麻木过,仍然会为那小妖修的死而大发雷霆,说明他还记挂着当年焚炉底下的那一幕:

&ep;&ep;最在乎的人皆因他而死。

&ep;&ep;这是他命里挥之不去的劫,无法逃离的真相。

&ep;&ep;所以他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因为怨恨。

&ep;&ep;从前有多爱世人,如今就有多恨世人。

&ep;&ep;而这份恨意——岑雪枝在赌——可以被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ep;&ep;那日常家地窖中,喝醉的魏影从如同个孩子一样,为全家的死大哭,口称自己“若没有愧,还是人吗?”,确实令岑雪枝有过片刻的动容。

&ep;&ep;所以他说:“你面前的这个妖修、巴蛇、你,还有魏家上下几百口人命,都只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ep;&ep;“因为明镜散人想要制造明烛。”

&ep;&ep;魏影从定定地看着“连彩蝶”手中的画轴。

&ep;&ep;“明烛幽荧,两仪二圣,”魏影从走近,捏起那张纸,“有点印象。老太婆要这个做什么?说清楚。”

&ep;&ep;他竟然这样称呼明镜散人!魏影从向岑雪枝走去的步伐让卫箴倒吸一口凉气,却让岑雪枝松了口气:

&ep;&ep;只要魏影从对明镜散人并无情谊,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ep;&ep;“两仪二圣,相克相生,意味着修仙与修魔互相制衡,由明镜分开,构成整个大陆。”

&ep;&ep;“连彩蝶”用手指在黑色圆圈中画了一条波浪线,整个圆被分成了一个太极阴阳图。

&ep;&ep;“可广厦作为阳鱼的黑色鱼眼,现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魔气,魔修们全部围绕焚炉修炼,导致整片大陆仙魔难分,阴阳失衡,所以纵使达到化神期大成,度过天劫,也无法飞升。”

&ep;&ep;“哼,”魏影从嗤之以鼻,“无稽之谈。”

&ep;&ep;魏影从的影子如火蛇一般窜上画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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