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张宪把车停到门口前的空地,刚进院子,已经闻到饭香了。他到接满水的大缸处,脱下鞋舀了两大勺水浇到脚上冲洗了一番。

&ep;&ep;张杨从屋里探出头:“哥,回来了,我饭做好了。”

&ep;&ep;“嗯。”

&ep;&ep;炕上摆着个小方桌,一个大盘上放着四个馒头,两盘热菜,一盘咸菜。

&ep;&ep;“哥,鱼是三奶奶送来的,她说家里做多了。”

&ep;&ep;张宪大口咬着馒头嗯了声:“工作的事问的怎么样了?”

&ep;&ep;“嗯……”张杨说,“还要等消息。”

&ep;&ep;张宪嘴里嚼了嚼菜,没说话。

&ep;&ep;“哥,下午我和你一起上山。”

&ep;&ep;“不用。”

&ep;&ep;张宪目光一顿,“北山领地那家认识么?”

&ep;&ep;张杨想了会:“啊,你说田芸姐啊?”

&ep;&ep;张宪挑眉:“挺熟的?”

&ep;&ep;张杨笑了笑:“还行吧,”看了他哥一眼,“哥,你见她了啊。”

&ep;&ep;张宪点点头。

&ep;&ep;“是不是很好看?”张杨问。

&ep;&ep;张宪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喉咙动了动,饭咽下去,不知想到什么,目光莫测。

&ep;&ep;张杨自顾自的说:“我反正觉得比村里那些婆娘强百倍,田芸姐人美心善,那些人传闲话,就是嫉妒她长得好。”

&ep;&ep;张宪抬眼:“你好像挺向着她?”

&ep;&ep;“我说的是实话,真的,你和她说几次话就知道了。”

&ep;&ep;田芸待他很好,像亲姐弟,他有什么话也爱跟她说。

&ep;&ep;“是么?”

&ep;&ep;张宪语气淡淡,想起她说话的样子和口吻,少见的老成,不知是遇事多了还是装的,还有见第一面就问他有媳妇了么,呵,确实不一样。

&ep;&ep;“是啊,”张杨说,“我觉得她呆在我们村都憋屈了。”

&ep;&ep;张宪饶有兴致地瞥了他眼:“她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警告道,“你理她远点儿。”

&ep;&ep;张杨皱眉:“哥,村里人传的都是假的。”

&ep;&ep;张宪手一顿:“村里传什么了?”

&ep;&ep;“还能是什么,就男女那点儿事呗。”

&ep;&ep;张宪继续夹菜,大概也能想到。

&ep;&ep;“王三是怎么回事?”

&ep;&ep;“他上山鞋底打滑摔死的。”张杨一句略过,换了个话题,说,“还记得我上大学那年么,他们就那年结的,村里人都去他家闹洞房了,我俩没去,你要去送我。”

&ep;&ep;“……”

&ep;&ep;张宪回想,是有这么个事,那段时间村里传的挺热闹。王三说要领个大美女回村,有人笑话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净想美事。

&ep;&ep;王三长得丑,以前生过一场病导致身子干瘦,夏天隔着衣服能见骨头,关键还不爱说话,光知道出力,整天往山上跑,三十五六岁还没娶上媳妇。

&ep;&ep;村里人说他是在远村买的人,他爹为了这个小儿子花了大半家底儿。

&ep;&ep;那时候他送张杨回来,还能看见村头放的烟花纸屑,电线杆、墙上贴着的喜字一路顺到村东边小山坡上,一座四间房孤零零地坐落,大红铁门关得紧,看不出什么喜气了。

&ep;&ep;他家在村西,也没兴趣单独去看看那个漂亮媳妇到底什么样。

&ep;&ep;后来他出事,在里面蹲了两年。

&ep;&ep;这期间,张杨背着他辍学回家,干起农活管理地,果林庄稼都没荒,井井有条。一谈起这个,张杨看的很开,打趣说上大学毕业找活也难还不如现在下来,把钱省着娶媳妇,看着山上一亩三分地。

&ep;&ep;他不能对张杨说以前的书都念驴肚了的话,事怎么来说都是怪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让张杨去镇里找活干,不能俩个都呆在村里,出去了才有希望。

&ep;&ep;张宪吃完饭下炕:“下午去镇里看看,别等人找。”

&ep;&ep;张杨点点头。

&ep;&ep;***

&ep;&ep;张宪中午休息了会才去地里,到之前他竟然还琢磨了会那女人下午来不来,后又摇头失笑。

&ep;&ep;田芸没去,场里进了批货,她被叫去帮忙。下班等车时遇上了张杨,他开着三轮车,田芸在副驾坐着,问他来做什么,他说去找工作,依旧没个准信儿。

&ep;&ep;田芸想起来问:“上午去地里那人是你哥?”

&ep;&ep;“嗯,”张杨看着前路,“我哥也问你来。”

&ep;&ep;田芸眼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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