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师杭蹙眉望着那碗冰酪,突然觉得十分难以下咽。这府里还能有什么小姐?多半是那群叛军的家眷了。

&ep;&ep;她与那些人毫无瓜葛,为何要送吃食给她?师杭站起身,一边向屋内走,一边冷淡道:“你下回若再见她,记得替我道声谢。”

&ep;&ep;小红懵懵的,端着碗追了几步:“姑娘,你不想吃么……”

&ep;&ep;师杭顿了顿,旋即倚门回首,微笑道:“此物寒凉,我身上不方便,麻烦你替我用了罢。”

&ep;&ep;闻言,小红受宠若惊,赶忙道:“不麻烦不麻烦!多谢姑娘!”

&ep;&ep;原以为此事应当到此为止了,没想到第二日傍晚时分,小红又端来一碗吃食。

&ep;&ep;这回不是冰酪,而是冰雪冷元子。

&ep;&ep;“此物源于前朝。元子由黄豆并砂糖制成,将黄豆炒熟去壳,磨成细腻的豆粉;而后用蜂蜜拌匀,加清水团成小团,最后浸到冰好的甜水里。”

&ep;&ep;听完师杭的介绍,小红根本不用她赏,便主动问道:“那姑娘……您还吃嘛?”

&ep;&ep;师杭看她馋得不行,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忍不住打趣道:“你可真心宽,不怕人家在里头下毒?”

&ep;&ep;小红当即道:“不会的。那位小姐生得面善,说话也有趣,想来不会是恶人。”

&ep;&ep;师杭思索片刻,嘱托她:“倘若那位小姐明日还来,你千万请她多留一会儿,我有一物要赠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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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这已经是沉令宜第叁回登门拜访了。

&ep;&ep;同前两回一样,这露华阁前后各有两个兵士把守,不许任何人进入。

&ep;&ep;“我说二位,你们也太不懂得变通了。”

&ep;&ep;沉令宜提着食盒,同门外小哥套近乎:“我爹和开平哥哥什么关系?又不是外人,送点吃食能出什么乱子嘛?”

&ep;&ep;守卫无奈道:“沉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这里头关着要犯,若是教将军知道咱俩偷放人进去,小命难保啊。”

&ep;&ep;“呵,要犯不关在牢里,关在后院里?你唬谁呢?”沉令宜毫不客气道:“前两日我可都问明白了,此处就住了位姑娘和两个婆子丫鬟。你们这幅严防死守的架势,怎么,难不成这姑娘拿刀砍过你家将军?”

&ep;&ep;“那、那倒没有……”守卫被她缠得实在没话说了,退步道:“沉小姐,您送东西咱不敢拦,有话隔着门说,成不?”

&ep;&ep;闻言,沉令宜正欲再“得寸进尺”一番,却见院门顿开。

&ep;&ep;“沉家小姐。”

&ep;&ep;嗓音轻柔似羽,她侧首望去,刚好撞上了一双潋滟美眸。

&ep;&ep;此刻,门内立着的不再是前两日那小丫鬟,而是一位极好看极温柔的年轻姑娘——她梳着五围盘髻,头戴琉璃折股钗,缠有红罗,额发以金钿作饰;上身是一件水色暗竹纹长褙子,下着一袭素色洒金百迭裙,越发显得她身量纤纤,清丽婉约。

&ep;&ep;沉令宜对上她的目光,不知为何竟脸红了,下意识向后退半步,嗫嚅道:“啊,你、你是……”

&ep;&ep;“沉家小姐,幸会。”那姑娘对着她展颜一笑,侧身亭亭一礼,轻声细语道:“我姓师,单名一个杭字。”

&ep;&ep;“哦哦,我叫沉令宜……”她有些羞怯地匆忙还礼,但看了又看,忍了又忍,还是鼓足勇气开口道:“师姐姐,你可真好看呐。”

&ep;&ep;师杭失笑:“多谢你的夸赞。”

&ep;&ep;“我听胡家婶婶说,开平哥藏了位美人在这院子里,我原先还不信,现下见了才知道不假。”

&ep;&ep;接着,沉令宜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光越来越亮:“她们都没见过你,这回我可有得说了……不过,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儿呢?开平哥为何不放你出去逛逛?”

&ep;&ep;这番话,师杭并未尽数听懂。不过,她大概猜得出,所谓“开平哥”就是那个强掳她的男人。

&ep;&ep;眼前的小姑娘约莫只有金钗之年,鹅蛋似的粉白小脸,瞧着十分纯真善良。

&ep;&ep;她想,也没必要与她解释太多。

&ep;&ep;于是师杭回道:“你开平哥讨厌我,所以将我关在这。”

&ep;&ep;闻言,沉令宜像是被惊住了,旋即摇头否认道:“不会的,你生得这样好看,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ep;&ep;师杭突然感到一种无力与悲哀,遭逢乱世,也许美貌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ep;&ep;“你送我的那些吃食,多谢了。”说着,师杭将手中的锦盒递给她:“不知该回赠些什么好,眼下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只盼你莫嫌粗陋……”

&ep;&ep;沉令宜万万没想到她还要送自己东西,立刻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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