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章辞镜对他说:“来见梨夏最后一面吧”

&ep;&ep;“为什么是最后一面?”他空洞的望着病房内,忽然问道。

&ep;&ep;宋朝雨没有说话

&ep;&ep;白居檀的声音轻得就像七月的风,他又问了一次:“章辞镜先生为什么说来见梨夏的最后一面?”

&ep;&ep;外面的雨声越发的大,“噼里啪啦”就像冰雹,“轰隆”的闪电划过,照亮了他苍白的脸。

&ep;&ep;却照不亮他漆黑如深渊的眼眸

&ep;&ep;宋朝雨闭上眼睛,“因为是最后一面”

&ep;&ep;他抿着惨淡的唇角,呢喃着反驳:“才不是,不是。”

&ep;&ep;倏而,医生平静的声音从房内传出:“2022年7月25日,下午3点15分,苏梨夏小姐离世。”

&ep;&ep;——“轰隆”雷电劈裂长空,厮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ep;&ep;病房门从内被打开,医生走出。

&ep;&ep;白居檀缓缓抬起清瘦的下颚,瞳孔迷茫而浑浊,似乎不能理解刚刚医生的话,他一把拉住其中一位医生的手,低哑道:“你刚刚报的是谁的名字?”

&ep;&ep;医生镇定的看了他一眼,眼前这个男人狼狈不堪,全身湿透,手指冰凉如铁,比墙壁更白的是他的脸,苍白如死。

&ep;&ep;然而医生开口说的是:“节哀”

&ep;&ep;他的手再也没有力气的摔落,任由医生的身影消失。

&ep;&ep;房门大开,病床上躺着一个安静的人影。

&ep;&ep;白居檀站在门口,身躯如木偶僵硬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雨水从他的额角、喉结流过,逐渐在他脚下积蓄成一滩,他却再也迈不了一步。

&ep;&ep;章辞镜站在梨夏身旁,阴暗的光模糊了他的脸,他温柔的伸出手提梨夏别过耳边的头发,寂静的病房响起他的声音:“梨夏走得很安详,你要过来看她最后一眼吗?”

&ep;&ep;章辞镜抬起头,窗外冰冷的风刮过一片花瓣落在病房的地板内:“梨夏说,她答应了,让你见最后一面。”

&ep;&ep;白居檀的眼睫颤抖了一下,他涣散的眼眸游移般的触及到病床上的梨夏,他的脑袋一瞬间空白,犹如置身地狱。

&ep;&ep;一步、两步、三步。

&ep;&ep;明明是很短的距离,却像是难以跨越的天堑。

&ep;&ep;梨夏安静极了,双眼紧闭,面色安详,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ep;&ep;一副没有被病痛折磨过的模样,甚至还化好了淡妆。恍然间一看,总有一种下一秒她就要睁开眼醒来的错觉。

&ep;&ep;白居檀连呼吸都放慢了,生怕惊扰到她沉睡的灵魂。

&ep;&ep;章辞镜轻轻握住苏梨夏的手,眉眼温和的宛如湖面霞光,他俯身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睡吧,梨夏,这次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再也不会痛了。”

&ep;&ep;宋朝雨用力的忍住眼眶中的热流。

&ep;&ep;光影笼罩着梨夏的身躯,仿佛听见了章辞镜的话语,窗外飞入的花瓣有一片缓缓落在她的额间。

&ep;&ep;白居檀犹如失去了灵魂,毫无声息的看着梨夏,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ep;&ep;只有沙哑的低吼断断续续的在病房内回荡。

&ep;&ep;——梨夏是真的走了,永远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ep;&ep;他陡然间清晰的意识到了这点,就像他母亲死去的那一天一样。

&ep;&ep;人死了,就真再见不到了,意味着所有关于这个人的一切都没有了下一次。

&ep;&ep;只能在记忆中翻找

&ep;&ep;没有了再见,只有再也不见。

&ep;&ep;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席卷而来,他犹如剖心的野兽跌倒在地,死死拽着床单,撕心裂肺的低喊着那个名字:“梨夏!”

&ep;&ep;但,没有人回应了。

&ep;&ep;无数闪电聚集,照映得天空骤亮。

&ep;&ep;狂风呜咽,章辞镜沉默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地上的白居檀。

&ep;&ep;章辞镜闭上双眼,遮掩眼底即将溢出的切骨悲伤,“这是梨夏要我交给你的,她说最后一次再见的时候,生命留下的时间不够她与你交谈,所以她给你留下了一封信。”

&ep;&ep;明黄色的信封,信封上还有新摘的花朵。

&ep;&ep;白居檀眼眶尽红,他颤抖着接过了那份信。

&ep;&ep;信封上写着:居檀启

&ep;&ep;清秀婉约的字迹,一如她这个人。

&ep;&ep;“啪嗒”温热的眼泪一点一滴落下,晕染了水墨字迹。

&ep;&ep;他慌乱的擦着眼泪,然而泪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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