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在这儿就这医生还有点人情味。”艾冬冬压低了声音,怕前头的狱警听见:“其他的都不行,普遍比一般人凶。”

&ep;&ep;“这也不能都怪他们,跟环境有关系,你想,整天在监狱这种地方,多好的脾气不给磨掉了?再说这儿你要是慈眉善目的,犯人不怕你,工作就不好弄,所以他们一个一个都装的很凶。你得会看,知道哪些人是真凶,哪些人是装凶。”

&ep;&ep;艾冬冬立马来了兴致:“这个要怎么看?”

&ep;&ep;“这个是学问,得学,我以后慢慢教你。”凯子说着忽然放慢了脚步,艾冬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了周岗的牢房。

&ep;&ep;他抿了抿嘴唇,说:“凯哥,你说你平常那么聪明,怎么一碰见我干爹的事,就犯糊涂了呢?”他扭头看向凯子,说:“我干爹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老这样,最后伤心的不还是自己,他有什么好的,那么花心。他不会对监狱里头的人动真感情的。”

&ep;&ep;凯子一愣,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了:“你个嘴巴都没长毛的,懂个屁。”

&ep;&ep;艾冬冬知道自己这话戳到凯子的心窝上了,可他没退缩:“我说真的,我干爹亲口告诉我,说他不喜欢你,他还说他最烦你缠着他,你……”

&ep;&ep;凯子一脚就将他踹到地上去了,艾冬冬一个打滚爬了起来,动作利索的很:“你踹我我说的也是实话,他……”

&ep;&ep;“你他妈再说!”凯子上来又要揍他:“再说我再给你一脚!”

&ep;&ep;“你们俩,干嘛呢?!”前头的狱警忽然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俩:“还嫌今儿惹得麻烦不够多?”

&ep;&ep;凯子紧紧抿着嘴巴,怒气冲冲地样子,艾冬冬看了他一眼,躲到了阴影里,嘟嘟囔囔的说:“死心眼。”

&ep;&ep;艾冬冬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执拗,就是想跟凯子说明白,让凯子死了这份心。

&ep;&ep;他们回到监狱里头,大部分都已经睡下了,只有两三个还在床上盘腿坐着,裹着被子,其中就有猴子。猴子一见凯子进来,就说:“这么大冷的天,你不穿个外套就出去了,不得裹一身寒回来?”

&ep;&ep;谁知道凯子阴沉着一张脸,一句话没说,裹上被子就睡了。猴子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有点尴尬:“妈的……”

&ep;&ep;猴子旁边那个就笑了,压着声音问:“老大,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ep;&ep;猴子神色一凛,可是也没否认:“喜欢有屁用,你见他拿正眼瞧过我么?”

&ep;&ep;他的声音相比之下就大了很多了,似乎有意要让凯子听见。可是凯子裹着被子一动不动,反倒是艾冬冬听见了,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可是也没吱声,老老实实爬上床,支着耳朵听。

&ep;&ep;“老大,你这就迂腐了,这男人跟女人一样,跟谁睡就跟谁亲,脱了裤子操一回,不就服服帖帖了?”

&ep;&ep;“操你娘的蛋,少在这儿出馊主意。”猴子一裹被子躺了下来,艾冬冬听见床板吱吱呀呀响了几声,躲到被子里头笑了出来。

&ep;&ep;可是他晚上闹这一回,第二天就传到周岗耳朵里去了,艾冬冬正在车间干活呢,狱警过来叫他:“你出来,周哥找你呢。”

&ep;&ep;艾冬冬一听立马欢天喜地地过去了,走两步忽然心虚了,回头看了凯子一眼,却发现凯子蔫蔫的,一直低着头干活,压根没注意他,他这才一溜烟地跑了,外头阳光正好,灿烂的跟三月似的,他一溜烟跑到操场上,远远地就看见周岗靠着一棵树站着,朝他招了招手。

&ep;&ep;他欢天喜地地跑过去,周岗捋起他的头发看了看,问:“昨天弄的?”

&ep;&ep;“昨天那个变态又去欺负我了,他……”

&ep;&ep;“我都听说了。”周岗打断了他的话:“还是没看清是谁?”

&ep;&ep;“没有,我没抓住。”

&ep;&ep;周岗沉默了一下,说:“你搬过来跟我住吧。”

&ep;&ep;艾冬冬眼皮子一跳,嘴巴就抿上了,偷偷咽了口唾沫。周岗接着说:“回去收拾收拾,到我那儿去。”

&ep;&ep;没想到艾冬冬跟钉在原地了似的,一动不动弹,周岗纳闷地看了他一眼,艾冬冬抬头问:“你是不是觉得你只要开口,我一定同意啊?”

&ep;&ep;“你什么意思?”

&ep;&ep;艾冬冬头一撇:“我怎么知道在你那儿……就比在六区安全?”

&ep;&ep;周岗一愣,随即就提起了嘴角,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眼光色色的带着点精光:“你跟着我睡,有什么不安全的?”

&ep;&ep;艾冬冬抠着手指头,没吱声,那浑身荡漾的劲儿看的周岗心痒痒。

&ep;&ep;“瞧你这骚样儿,一句话,到底搬不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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