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沈柔眼神期盼地看着他。

&ep;&ep;卫景朝捕捉到她的眼神,默了片刻,又侧头,坚持道:“给我换瓷勺。”

&ep;&ep;他语气很淡,却比方才更加坚决。

&ep;&ep;沈柔无奈,将汤放在他手边,转身让人去拿勺子。

&ep;&ep;卫景朝听见她小声嘀咕:“真是娇贵。”

&ep;&ep;他没说话。

&ep;&ep;侧目看着那盏卖相如诗如画的汤,缓缓捏紧手中的玉扳指。

&ep;&ep;用什么勺子吃饭,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对他并无影响,哪怕用木勺、铁勺吃饭,也没什么。

&ep;&ep;他不是这样矫情的人。

&ep;&ep;可是,卫景朝无法容忍的是,他方才看着她无辜的脸,竟险些被她这可笑的理由说服,妥协于她。

&ep;&ep;虽说只是一件小事,但凡事未有不生于微者。

&ep;&ep;如今为一件小事妥协,将来就会为其他的大事小事而不断妥协。

&ep;&ep;一天两天不显,时日一长,只怕他真中了她的美人计,还浑然不觉。

&ep;&ep;所以,要防微杜渐。

&ep;&ep;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也不可让她得逞。

&ep;&ep;卫景朝缓缓松开手,一双深邃眼眸,越发冷淡。

&ep;&ep;沈柔唤人拿了勺子进来,眉眼温顺,丝毫看不出方才小声吐槽的模样。

&ep;&ep;她拿着勺子,重又舀了一勺子汤,递到卫景朝唇边。

&ep;&ep;卫景朝微微低头饮尽,微微一顿,脸上五色陈杂,下意识看向沈柔。

&ep;&ep;沈柔满眼期盼地盯着他:“好喝吗?”

&ep;&ep;卫景朝闻言,顿时气笑了,“你做的汤,自己没尝过?”

&ep;&ep;沈柔低头柔顺道:“给侯爷炖的汤,我岂敢先尝?”

&ep;&ep;卫景朝不知道该说什么。

&ep;&ep;她嘴里说的好听,不敢先尝?

&ep;&ep;八成是因为,她自个儿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东西,不愿意委屈自己。

&ep;&ep;这沈家女儿,手段真是,一套接一套,一环扣一--------------栀子整理环。

&ep;&ep;枉他还当她是真心实意。

&ep;&ep;结果连讨好人,都不肯用心。

&ep;&ep;他嘲讽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

&ep;&ep;“不好喝吗?”沈柔伸出手指,端详着自己指尖上的气泡,满脸低落道:“到底是我无能,烫出了燎泡,也做不出好喝的汤。”

&ep;&ep;其实,是真的很难喝。

&ep;&ep;冬瓜看上去清透碧彻,其实压根没熟透。

&ep;&ep;汤里全是生冬瓜的涩味,全然掩盖了荷花的清香。盐还放多了,咸得齁人。

&ep;&ep;可是……

&ep;&ep;卫景朝顿了顿,眼神落在她手指上。

&ep;&ep;他亲眼看着,这几日她手指上的伤口一个接一个,今儿更是燎了一个大泡,可怜的很。

&ep;&ep;到底咽下满口的批评,违心道:“一般吧。”

&ep;&ep;卫景朝昧着良心道:“短短几天就学成这样,你极有天分。”

&ep;&ep;沈柔脸上泛起惊喜的笑:“真的吗?”

&ep;&ep;卫景朝违心点头。

&ep;&ep;沈柔喜笑颜开:“那我以后日日下厨,给侯爷做汤。”

&ep;&ep;卫景朝顿了顿,脸色略有些奇怪。

&ep;&ep;半晌后,道:“不用,你以后不要下厨了。”

&ep;&ep;沈柔那张喜形于色的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寂下去,变得低沉落寞。

&ep;&ep;“是不是……真的很难吃?”

&ep;&ep;卫景朝避而不答,转而道:“你的手不是做这个的。既读过书识得字,日后就到我的书房来,替我写个东西。”

&ep;&ep;沈柔蓦然睁大双眼,下意识道:“我不会。”

&ep;&ep;她才不要去。

&ep;&ep;他的书房里,尽是些军国要务,样样都是机密。

&ep;&ep;若是丢了什么少了什么,或者泄露了什么,卫景朝还不得吃了她?

&ep;&ep;结果,卫景朝语气淡淡的堵住她的话:“不会就学,你若做的好,我可以考虑帮你照顾一下,你远在边塞的母亲。”

&ep;&ep;这话,无疑是掐在沈柔的死穴上。

&ep;&ep;这些日子,她住在鹿鸣苑里头,没有一天不在想,母亲在边塞,是个什么情形。

&ep;&ep;她早就想求卫景朝帮帮她。

&ep;&ep;可是卫景朝不待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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