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做停留。走出酒店，拨电话给卢豫。
&ep;&ep;响了几声，那头接起来，背景音有些嘈杂，显然是在外面。
&ep;&ep;“大半夜不睡……”
&ep;&ep;“你转组来余溪干什么？”
&ep;&ep;卢豫一愣：“你咋知道。”
&ep;&ep;随即他反应过来，“你也在？正好，等会收工一块吃个饭，有家私房菜贼好吃。”
&ep;&ep;程京闻没说话。
&ep;&ep;卢豫挠挠脑袋，瞬间又懂了：“咱小公主是不是也在余溪？”
&ep;&ep;程京闻哂一声：“是，马上露宿街头了。”
&ep;&ep;卢豫心说这话里有话。
&ep;&ep;可这跟他什么关——
&ep;&ep;不会吧。
&ep;&ep;因为他转组导致小公主没酒店住了？
&ep;&ep;“冤枉啊，”他立刻嚎一句，“我怎么能料到她要来。”
&ep;&ep;程京闻：“我问你转组来余溪做什么。”
&ep;&ep;卢豫老老实实地回答：“加了几场武打戏，余溪取景比较合适。”
&ep;&ep;“大半个月还没拍完？”
&ep;&ep;“过两天，过两天就杀青。”
&ep;&ep;程京闻咬着烟，青灰色的雾和明灭的火星被大风扬得左右散去。
&ep;&ep;他盯着路尽头一把掉漆长椅。
&ep;&ep;片刻，开口：“之后攒个局见见老同学。”
&ep;&ep;卢豫：“懂懂懂。”
&ep;&ep;程京闻余光往酒店大厅看一眼，杜窈还趴在拉杆上，样子又可怜又傻。
&ep;&ep;他有些烦：“你懂个屁。”
&ep;&ep;卢豫跟他朋友十几年，早摸清这人说什么代表什么意思。便笑：“小公主没房间住，你就帮帮她，英雄救个美呗。”
&ep;&ep;程京闻冷笑：“凭什么？”
&ep;&ep;卢豫被他这一句反问弄懵了。
&ep;&ep;心说大哥因为你喜欢她啊，惦记她五六七八年了，凭什么凭什么。
&ep;&ep;他试探性问：“小公主找男朋友了？”
&ep;&ep;“没。”
&ep;&ep;这下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ep;&ep;卢豫又问：“你们吵架了？”
&ep;&ep;“没。”
&ep;&ep;“那他妈到底怎么了？”
&ep;&ep;程京闻却说：“我不喜欢她了行不行？”
&ep;&ep;“行你妈个头。”
&ep;&ep;程京闻报以嗤笑一声。
&ep;&ep;过了好久。
&ep;&ep;久到卢豫以为断线了，才听见程京闻声音沉沉地说：“她把纹身洗了。”
&ep;&ep;卢豫沉默一会：“就这？”
&ep;&ep;“不然？”
&ep;&ep;卢豫抓狂：“拜托你们分手了分手了，人家留着你还要追什么？直接上去表完白就故事结束了。”
&ep;&ep;电话那头有人叫了卢豫一声。
&ep;&ep;他应了句，转头回到电话里：“你现在立刻马上给小公主解决了住房问题，我还有事，回头见。”
&ep;&ep;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ep;&ep;边上助理好奇问：“怎么了？”
&ep;&ep;卢豫手一挥：“没什么，给一傻子解决情感问题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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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十几分钟了没有车接单。
&ep;&ep;杜窈哪也去不了。
&ep;&ep;思绪放空的间隙，瞧见程京闻从酒店里走出去，背对她，在抽烟。
&ep;&ep;这会她也不得不感叹一句。
&ep;&ep;走到哪里都会跟程京闻不期而遇，从前她处心积虑地制造巧合，偶尔一两次真的恰巧碰见，就能高兴一整天。现在她不想见到，却又偏偏总能见到。
&ep;&ep;铅灰夜色里烟蒂一点火星灭尽。
&ep;&ep;杜窈看他折身回到酒店，立刻收起视线，把脸别开。
&ep;&ep;脚步声愈发得近。
&ep;&ep;杜窈心里疑惑，下意识转头，目光里一双革面皮鞋，结系得松垮。
&ep;&ep;头顶是又冷又不耐烦的声音：
&ep;&ep;“走了。”
&ep;&ep;第6章白夜
&ep;&ep;杜窈茫然地仰起脑袋：“什么？”
&ep;&ep;程京闻不耐地重复一遍：“走了。”
&ep;&ep;伸手拉过她的行李箱，往电梯走。杜窈懵了两秒，回过神，小跑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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