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第二日过了午,沈晏柳才回了官宅,面上神色有点古怪。

&ep;&ep;“你们去哪里喝酒了?”

&ep;&ep;沈晏樟不满道,“贾兄呢?”

&ep;&ep;“他走了,”

&ep;&ep;沈晏柳咬牙道,“大约是有事。”沈晏樟不解道:“说好了过两?日一起回平州的啊——如何?就先走了?”

&ep;&ep;“二哥,”

&ep;&ep;没有旁人时,沈晏柳抓住沈晏樟的胳臂道,“贾兄——是男是女?”

&ep;&ep;“自然是男人,”

&ep;&ep;沈晏樟奇道,“这还用问?一拳能把我打出?去的——你觉得会是个女人?不是,你如何?忽而这么问起?”

&ep;&ep;“无?事。”

&ep;&ep;沈晏柳拍了拍沈晏樟的胳臂道,“我喝酒喝懵了。”

&ep;&ep;但愿不是女人。

&ep;&ep;……

&ep;&ep;沈晏樟离开?后,沈晏柳又住了些天,这才依依不舍回了南边。

&ep;&ep;这些日子,与京城的来往书信一直都没断过。

&ep;&ep;沈胭娇每日里忙着照看孩子,她发现,自从过了满月后,泽哥儿越来越好带了。

&ep;&ep;很少不知所?谓的哭,也不烦人,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躺在?那里的时候,很像是在?想着什么正经事一般……

&ep;&ep;小?模样很是笑人。

&ep;&ep;等到四月初,春闱的消息下来,果不其然,傅云山是这一场春闱中了,且在?殿试时,被点了探花。

&ep;&ep;看到沈家?的信时,沈胭娇脱口赞了一句:“探花呢,好厉害——”

&ep;&ep;话没说完,察觉到旁边顾南章凉凉的眼神。

&ep;&ep;“状元更厉害,”

&ep;&ep;沈胭娇忙道,说着又逗泽哥儿,“是不是啊,泽哥儿?”

&ep;&ep;泽哥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ep;&ep;这孩子最近笑的越来越多。

&ep;&ep;沈胭娇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这孩子……跟着听懂了似的——笑起来可真?好看。”

&ep;&ep;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孩子,是从没有过的那种心连心的感受。

&ep;&ep;泽哥儿一哭,她心里就难受。

&ep;&ep;泽哥儿要是一笑,她都被逗得直笑,只觉得满心欢喜。

&ep;&ep;树叶青了又黄,黄了又青。

&ep;&ep;苣州的日子便?在?充实平稳中一日日过了下来。

&ep;&ep;转眼三年任满,这一年四月,顾南章便?被天子迫不及待调回了京城。

&ep;&ep;吏部的凭书文信一过来,沈胭娇便?开?始收拾行装。

&ep;&ep;不收拾不知道,三年时间,不知不觉这边官宅里她添了好些东西。

&ep;&ep;有些重的带不走,便?留在?了官宅。

&ep;&ep;“夫人,在?苣州过惯了,”

&ep;&ep;宋嬷嬷感叹道,“这要回京城,还有些舍不得呢。”

&ep;&ep;苣州这边气候,实则比京城更舒服一些,且就如云官说的,米缸里都不太容易生虫的。

&ep;&ep;可京城毕竟是根基所?在?,也是她的家?,沈胭娇对苣州也多有留恋,可一想到回家?能见到的亲人……

&ep;&ep;心里便?又多了几分期待。

&ep;&ep;这时,狄策过来禀道,说是官衙外来了许多百姓,给顾南章送来了一把万民伞。

&ep;&ep;沈胭娇心里一热。

&ep;&ep;一行人离开?苣州的时候,城门外都站了许多百姓。

&ep;&ep;顾南章郑重回了好几回礼,他牵马步行,一直到离开?了人群,这才翻身上马。

&ep;&ep;“泽哥儿瞧瞧,”

&ep;&ep;沈胭娇抱着泽哥儿给他看车窗外,“这里是你出?生的地方,等你长大了,再回来瞧瞧好不好?”

&ep;&ep;“给我抱一抱他,”

&ep;&ep;顾南章在?车窗外道,“我带他骑马。”

&ep;&ep;泽哥儿立刻小?腿小?胳膊就扑腾开?了。

&ep;&ep;“别胡闹,”

&ep;&ep;沈胭娇嗔道,“他才多大?”

&ep;&ep;“男子汉么,”

&ep;&ep;顾南章轻笑,“我会抱好他,不会摔了的——放心。”

&ep;&ep;沈胭娇拗不过,便?将泽哥儿递给了顾南章。

&ep;&ep;顾南章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策马缓缓徐行。

&ep;&ep;沈胭娇从车窗外看去,便?见官道宽阔挺直,来往行商路人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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