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此刻把这枚扳指送出去,他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母亲。他是神极门高高在上的掌派大弟子,是凡人敬仰敬畏的仙长,是小宗门点头哈腰讨好的对象,他早已经忘记母亲对他唯一的期望仅仅是“好好的”。

&ep;&ep;即使是生死之际,也要靠着母亲留下的扳指,祈求对方能饶自己一命。

&ep;&ep;叮。

&ep;&ep;扳指落到玖茴掌心,与他的玉冠碰触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ep;&ep;在这一刻,他突然捂着眼埋进雪堆嚎啕大哭,甚至顾不得玖茴与祉猷会怎么看他。

&ep;&ep;玖茴静静看着他蜷缩在雪地里的狼狈模样,取出扳指放到掌派大弟子身边:“这枚扳指上,有亲人庇佑的福气。”

&ep;&ep;“以前被你欺负过的人,可能也是别人的心头宝,他们无力反抗,不代表他们活该被你欺压。”玖茴后退两步:“以后再想欺负人时,就看看这枚扳指。”

&ep;&ep;她挥手填平用冰剑震出的深坑,朝还在雪地上舔爪子的白奇招手:“胖猫,走了。”

&ep;&ep;“等等。”掌派大弟子把扳指紧紧握在手心:“我叫垣涡,今日欠你一万灵石。”

&ep;&ep;玖茴回头看他,轻笑一声:“我记下了。”

&ep;&ep;她仅仅瞥了他一眼,但垣涡却觉得,这仿佛是她第一次正眼看他。

&ep;&ep;把扳指小心翼翼戴回指尖,垣涡召回掉在雪地里的本命剑,摸了摸肿起来的半边脸,愣愣在雪地里站了很久。

&ep;&ep;回到望舒阁,白奇带着肉包去找那只叫二喵的挑嘴猫。玖茴把红羽举到林鸱面前:“这枚羽毛,就是歪嘴刘给你的那一枚?”

&ep;&ep;“大小有点像,但我扔掉的羽毛没有这么红。”林鸱不敢肯定。

&ep;&ep;“它在垣涡身体里吸收了几日的灵气与生机,颜色自然有些不同。”玖茴越看越觉得这枚羽毛不普通,她扭头看祉猷:“你觉得这是什么鸟的毛?”

&ep;&ep;“传闻凤凰能浴血重生,但凤凰已经绝迹万年,我没有见过真正的凤羽。”祉猷取来纸笔,画出曾在古籍中见过的凤羽图。

&ep;&ep;“祉猷,你竟然还会作画?”玖茴见祉猷仅仅几笔,便画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忍不住摸了摸他的手:“你这手是怎么长的,可真灵活。”

&ep;&ep;“平日无事,就随便画几笔。”祉猷并不是特别喜欢作画:“你看可有相似之处?”

&ep;&ep;“嗯……”玖茴把羽毛与画对比了许久,最后把画递到林鸱面前:“你是鸟,你来看看,画上的羽毛与这红羽相似吗?”

&ep;&ep;林鸱沉默了,它挪着鸟爪往旁边躲了躲:“仙子,您与祉猷仙长能分辨人类的头发有什么差别吗?”

&ep;&ep;“人类头发细,鸟类羽毛差别这么大,能相提并论?”玖茴摆手:“算了,你还是找白奇玩去吧。”

&ep;&ep;林鸱赶紧扑扇着翅膀飞走,屋内只剩下玖茴与祉猷,两人都不说话,屋子顿时安静下来。

&ep;&ep;“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一段记载,建木是大地通往神界的天梯,若燃建木香,其烟四散而消,是有神降。”

&ep;&ep;“嘘。”玖茴连忙捂住祉猷的嘴:“修真界几千年无人飞升,这些仙修各个发了疯似的想要证明有什么上神大仙,你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记载。”

&ep;&ep;“什么上神历劫诅咒,都是胡言乱语。”玖茴松开手,走到窗户边,抬头看了眼乌云翻滚,仿若要裂开般的天空:“上神德高望重,与天地齐寿,怎会如流言那般,只是来凡间历劫艰难了些,便要报复天下苍生呢?分明就是凡夫俗子对上神的不敬与嫉妒,我一星半点都不信!”

&ep;&ep;翻滚的乌云渐渐平息,雪落在盛放的朵上,景致格外美丽。

&ep;&ep;玖茴关上窗,扭头看祉猷:“今天这么大的雪,是不是应该吃暖锅?”

&ep;&ep;“暖锅?”祉猷问:“是美食录里,可以煮很多食物的锅?”

&ep;&ep;“对,叫上师父与长老,还要有各位师姐师兄在一起,人多才热闹。”玖茴拉着祉猷的袖子往外走:“走走走,为了庆祝今年的第一场雪,我们吃暖锅!”

&ep;&ep;祉猷被玖茴拉出房门,他仰头看向无尽的苍穹,雪扑面而来。

&ep;&ep;吃暖锅的提议,得到了整个望舒阁的赞同。尽管大家都有修为在身,并不惧怕寒冷,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在雪地里架起桌子椅子,围着咕噜噜冒着热气的锅子坐下来。

&ep;&ep;傀儡们端上了肉与菜,大家夹着肉齐刷刷下锅,徒留祉猷愣愣地看着空盘子发呆。

&ep;&ep;刚才……发生了什么?

&ep;&ep;“赶紧吃。”一片烫好的牛肉落入他的碗里,是玖茴见他可怜,特意分给他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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