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微微聚拢了些许,面上还是那副沉静得没有任何波澜的表情。

&ep;&ep;他低垂着眼帘,静静打量着她的神情,唇角倏然一勾:“梁梦因,我说过我要娶你了吗?”

&ep;&ep;梁梦因微微扬起下巴,仿佛很有底气,眨了眨眼,既是无辜又是荒唐地说:“那如果你准备娶别人的话,我更要把你带走了。”

&ep;&ep;鼓了鼓嘴:“得不到你的人,我就把你身体带走。”

&ep;&ep;“行了。”陈时序摸了下她还滚烫的脑袋,“别说胡话了,身体和人你一个都带不走。”

&ep;&ep;“只有现在,我会把你的大闸蟹带走。”

&ep;&ep;梁梦因气恼地瞪他:“我的大闸蟹!”

&ep;&ep;那时分明都是玩笑,谁成想一语成谶。

&ep;&ep;吴妈特意为她蒸的大闸蟹和炒的蟹黄面,最后全都进了陈时序的胃里。

&ep;&ep;梁梦因只能喝着一碗白粥,伴着一点了无味道的小菜,视线灼灼地盯着他手里拿着蟹八件,慢条斯理地敲敲打打。

&ep;&ep;吴妈见她眼都看红了,不住地安慰:“梁小姐,您现在生着病别动气。等您身体好了,我再给您做。”

&ep;&ep;病好了,大闸蟹说不定都落季了。

&ep;&ep;梁梦因恨恨地咽下口中的白粥,勺子和碗壁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ep;&ep;“这套碗八位数。”陈时序放下手里的工具,一张冷脸上难得现上一丝笑意,“敲之前,先想想你的钱包可以承担吗?”

&ep;&ep;梁梦因气得两眼冒火。

&ep;&ep;吴妈更心疼了,平时这种时候梁梦因高低都要怼上几句,这会儿都气得说不出话了。

&ep;&ep;也不是说不出话,梁梦因只是微微失神地看着对面座位上那双筋络分明的手掌,还有他手旁精巧冰冷的工具。

&ep;&ep;银色的金属碎光溅射到他的腕子上,衬出他一双极重骨骼感的手臂。

&ep;&ep;她从前吃大闸蟹的都是都是靠手剥,最多用个剪刀,哪里需要他这么繁琐的工具。

&ep;&ep;当然,如果这是为她扒下来的蟹肉,那这套工具一定是非常高效有用的。

&ep;&ep;双眼几乎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盘子里蟹壳上堆起的小山一般的蟹黄蟹肉,可怜巴巴。

&ep;&ep;在吴妈回厨房时,他终于轻飘飘递过来一句:“别看了,你现在不能吃。”

&ep;&ep;“就吃一点……”嗓子里发出沙哑难忍的声音,梁梦因选择直接闭上了嘴,不说话了。

&ep;&ep;反正陈时序也不是什么好商量的人。

&ep;&ep;懒得再动用她那本就脆弱的嗓子了。

&ep;&ep;闷闷喝完一碗粥,她慢吞吞地起身爬上楼,神色恹恹。忽而一道清冷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ep;&ep;她茫然回头,看着那个修长的人影站起。

&ep;&ep;“吴妈,这些蟹肉留着给她晚上煮粥吧。”微微一顿,“别放太多,她现在还不能吃这么多寒性食物。”

&ep;&ep;……

&ep;&ep;安静的病房,一片寂寥的白。只有吊液滴滴塔塔的声音,梁梦因的手背上的针孔处,青紫一片。

&ep;&ep;“知道了。”陈时序在窗户前刻意压低了声音,“欧洲的出差推迟吧。”

&ep;&ep;“推迟到——”他转过身,光影逆于他的身后,面上是公事公办的淡漠,虽然他说出口的话并非如此,梁梦因的三袋吊液快要打完,他迅速结束通话,“你来安排吧。”

&ep;&ep;电话被挂断,祁铮听着手机传来的忙音,难得懵怔。

&ep;&ep;他来安排?

&ep;&ep;他怎么安排啊?

&ep;&ep;主心骨都没了。他不会是要在这个时候挑大梁吧?

&ep;&ep;梁梦因这次发烧来得很急,主要原因还是作息紊乱,再加上刚回国还未适应。

&ep;&ep;在外独立了几年,刚回国倒是把自己折腾病了。

&ep;&ep;刚和医生沟通归来的陈时序,推开房门,看着空空如也的病床,还有吊针上挂着的血迹,一向冷静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错愕。

&ep;&ep;这么大一个人,就在他眼皮底下凭空消失。

&ep;&ep;他转过头,看着身后同样错愕的护士。

&ep;&ep;护士下意识后退一步,连忙摆手:“我也不知道,是…是您叫我过来拔针,我才过来的。”

&ep;&ep;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根本不敢抬头。入院的时候,领导说过要好好照看这间病房的病人,哪成想她只是刚去药房拿了个药,回来人就不见了。

&ep;&ep;陈时序沉一口气,淡声说了句:“没事。”

&ep;&ep;可是眉心蹙起的折角却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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