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靖确实满腔悲愤,他骑着马从都尉府直奔皇城,心里有无数的话想问皇帝,有无数的怨恨,这十几年的隔阂,他都想不顾一切的问出来。

也许老天有眼,又飘起了雪花,鹅毛大雪,燕靖身上披了一层厚厚的雪,脸上被北风吹的生疼,黑马也在漫天的雪花中一点点慢下来,燕靖到了皇城根下时,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在城门前下了马,把身上的佩刀交给了守城的侍卫,孤身一人进了皇宫。

老皇帝像是算准了他回来,看这他的眼神跟刀子一样,燕靖跪在地上看他:“父皇,儿臣想请父皇厚葬连将军,宽恕连将军家人。”他的态度不算激动,要求也不过分,老皇帝看他的眼神慢慢的平淡了:“靖儿起来吧。”

燕靖顺从的站了起来。老皇帝看他没有继续为连毅求情心情好多了:“靖儿,你也知道连毅是畏罪自杀,我怎么能给他厚葬?”

燕靖看他:“父皇,儿臣放弃查案,请父皇还给连将军一个清白的名声。”他的话简直是毫无顾忌,一点都不给皇帝留面子,老皇帝的眼一下子眯了起来,燕靖看着这双阴霾的眼说完了他想说的话:“连将军为我们大梁朝打了大大小小的战役59场,比他的年龄还大,请父皇看在他这么大年纪的份上给他一个,他该有的名声。”

老皇帝死死的看着他,燕靖也由着他看,他就是生了这么一个倔驴脾气,他也想跟他好好说话的,可是他心里冷静不下来。皇帝看了他一会:“你放弃查案?”不是已经查到相国寺了吗?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儿子还是有那么几分本事,差一点坏了他的好事!

燕靖低头一字一句:“儿臣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两个人到了此刻心照不宣了,这一场暗杀根本就是皇帝自己设的局,知道祭神祭天的路线只有三个人:下命令的当今皇帝,保护皇上的都尉亲卫,另外一个自然就是负责清理道路的连将军。

严进是都尉亲卫,皇帝的亲卫营,皇帝非常相信他,自然不会除掉他,那么皇帝想除掉的那个人就是连毅了,相国寺是皇家寺院,里面的护院根本不是普通的和尚,拿着的兵器更不是普通的兵器,根本就是皇帝自己的人,那一群人严格守卫相国寺,自然不是因为藏经阁的书。树林里的松柏干枯证明他早已设下此局,想除掉他的心早已有了,他原来早就想除掉自己,把自己的羽翼一点一点拔掉,剩下的就该要自己的命了。

燕靖想跟自己说:他早就知道皇帝不喜欢他,早就应该不伤心了的,可是他心里真的疼。连毅的死让他悲痛,自己亲生父亲如此逼他,让他心都寒了。燕靖低着头盖不住他的眼里的痛楚。

老皇帝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直直的问他:“父皇让你有生之年好好辅佐太子呢?”燕靖一下子抬起了头:“父皇!”

老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不答应?”

燕靖眼里的痛苦是直接的,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都高了一些:“为什么?父皇为什么?我这些年做的不够好吗?我14岁跟着连将军打遍了大梁朝,到现在16年了,边境安稳,儿臣治理下的北平也井井有序,父皇!儿臣那里做的不够好!”

老皇帝啪的摔了桌子上的折子,在外面伺候着的太监李总管吓了一跳,他不敢太靠近了,只听见殿里老皇帝的声音:“你放肆!”

燕靖的声音极其压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血腥味:“父皇,我也是你的儿子!我也跟七弟一样,都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

老皇帝这次直接抄起了砚台:“给我滚出去!”燕靖没有躲,直直的看着他,那块砚台很准确的砸到了他的头上,又从头上掉到地上,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咚的一声,这一声让两个人都愣住了,燕靖头上的血让老皇帝骂不出什么来,燕靖有一句说的对,燕靖也是他的儿子,骨子里也流着他的血。

老皇帝疲倦的坐到了龙椅上,朝他挥了挥手:“你下去吧,今日之事朕就当没发生过!”

燕靖听他说朕,有些想笑:“父皇,连将军呢?”老皇帝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连将军为我大梁朝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身体不适,克死狱中,朕对不起他,着四皇子燕靖责其后事,务必风光大葬。连家一门忠义为国,连毅封为连国候,其子继承其候位。”

燕靖慢慢跪下来:“谢主隆恩。”他连磕了十个响头,以一个臣子的磕法,结结实实的磕,外头守着的李总管都能听见砰砰的声音,老皇帝看着他脸上的血一动也没动,燕靖磕完头就退出去了。

李总管看着燕靖的模样也吓了一跳,正想帮他喊太医,燕靖朝他摇了摇头,径自出去了,很快消失在了鹅毛大雪中。

老皇帝颓坐在龙椅上,李总管细声问他:“皇上,老奴给你锤锤肩。”

老皇帝叹息一声:“朕老了,竟然想要天伦之乐了,竟然就这么放过那个逆子了。”李总管笑着说:“皇上仁慈。”老皇帝不可置否的笑笑,仁慈这个词好听。

老皇帝内心的想法无人可知,只有默默站在他身后的老太监能懂一两分,皇帝这是后悔了,随着修行的时间越长,他后悔了,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说都是场噩梦,他在以后的无数夜里都会被惊吓,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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