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学习的资格。

&ep;&ep;新入学的秀才们来不及考试,按照老规矩,前三名直接入甲班,余者由县令和县学山长权衡后分散到各班,一月后再按考试成绩调整。

&ep;&ep;内院宿舍依山而建,五间一排,按成绩两人一间,正对门口一张公用的四角方桌,尽头一只书架,然后左右两侧是?完全?对称的格局,皆是?一桌一椅一床一衣橱,简单整洁。

&ep;&ep;秦放鹤进门时,他的舍友,本次的章县第二名正在里面?铺床。

&ep;&ep;听见动静,对方立刻转过头来,看清秦放鹤后便?过来问好,“秦兄。”

&ep;&ep;秦放鹤还了一礼,“陈兄。”

&ep;&ep;此人姓陈,双名嘉伟,今年二十八岁,皮肤有些黑,但浓眉大?眼五官端正,并?不难看。

&ep;&ep;行礼时,秦放鹤注意到他双手十分光洁,几乎没有任何伤口和疤痕,显然平时是?不做重?活的。

&ep;&ep;秦山挑着行李进来,先去放了铺盖,又将衣裳和文房四宝归类,扭头问秦放鹤饿不饿。

&ep;&ep;秦放鹤笑道?:“你先不用忙,这些我自己?做就好,等会儿咱们一并?用饭。”

&ep;&ep;秦山闲不住,又要出门打?水,“我看院子外就是?水井,怪热的,我打?水来你洗洗。”

&ep;&ep;说着就提桶走了。

&ep;&ep;陈嘉伟的眼神闪了闪,笑着对秦放鹤道?:“你这书童倒勤快,我的却不好,故而撵走了,只好花些时候再慢慢挑好的。”

&ep;&ep;说完,他抖了抖身上?的长袍。

&ep;&ep;哦吼。

&ep;&ep;秦放鹤瞟了眼,没作?声。

&ep;&ep;陈嘉伟穿了一件浅紫色的长袍,显得就更黑了。

&ep;&ep;但世?人皆知紫色颜料贵重?,同样的棉布,蓝色灰色可能只要十几文一尺,紫色就可高达三十文。

&ep;&ep;秦放鹤不接话,陈嘉伟也不好再开口。

&ep;&ep;二人之前连句话都没说过,年龄差距又大?,此时相见,也无甚共同语言,一时陷入沉默。

&ep;&ep;秦放鹤冲陈嘉伟拱拱手,转身去整理?床铺。

&ep;&ep;不曾想那陈嘉伟竟半点不讲究社交距离,直接跟了过来,见秦放鹤铺开的床单被褥等都是?寻常粗棉布,便?开口道?:“秦兄,你这棉布不好,需得是?西边或是?海南来的棉花才够细。”

&ep;&ep;秦放鹤对他第一印象不佳,闻言不禁腹诽,就您那粗黑的身板,也怕拉人?

&ep;&ep;“我家穷,买不起。”他非常诚恳地说。

&ep;&ep;开学前,他曾简单统计过,本届秀才之中有四人家中曾有或正有人为官为吏。剩下的要么长辈有功名,要么坐拥田产。

&ep;&ep;说白了,这年头能读得起书,考得起学的,经济基础和学问基础中至少要有一样。

&ep;&ep;论出身,秦放鹤勉强合格,但论经济实力,他是?当之无愧的倒数,也不屑于掩饰自己?的贫穷。

&ep;&ep;陈嘉伟愣住。

&ep;&ep;怎么能有人这么坦然地说自己?穷呢?

&ep;&ep;不怕别人笑话吗?

&ep;&ep;“陈兄不用整理?么?”秦放鹤朝他那边抬抬下巴。

&ep;&ep;这就是?在委婉地撵人了,陈嘉伟面?上?一僵,有些讪讪的,也转身回自己?那边铺床。

&ep;&ep;只他并?做不惯这个,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好好一张床愣是?拽得鸡窝似的。

&ep;&ep;稍后秦山打?了水回来,秦放鹤喊他一起洗了,又换过衣裳。

&ep;&ep;那边齐振业已不耐寂寞,穿着四股绞织鱼戏莲叶罗衫、抖着洒泥金扇子寻过来,歪起身子,一条胳膊撑在窗口向?内探着,“秦兄,你好了么?”

&ep;&ep;有了功名之后,齐振业本人便?已不算商籍,可大?大?方方穿绫罗绸缎,于是?他便?如花孔雀开屏,将素日那些只能藏着掖着的,统统亮了出来。

&ep;&ep;秦放鹤正收拾书桌,闻言头也不抬,“我还要一会儿,你先坐吧。”

&ep;&ep;他是?有点强迫症的,纸张书本必须按照颜色、大?小、厚薄摆好,不然浑身刺挠。

&ep;&ep;秦山向?齐振业问了安,请他进来坐下,转身去烧水,预备等会儿晾凉了好喝。

&ep;&ep;齐振业进来,见屋里还有旁人,当下懒洋洋拱了拱手,“幸会幸会。”

&ep;&ep;这谁来着?

&ep;&ep;忘了。

&ep;&ep;算了,不重?要。

&ep;&ep;陈嘉伟却记得这个考了好几年的关中商户,不冷不热嗯了声,视线在齐振业身上?一扫而过,忽然觉得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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