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此刻的林灵儿,并不想见到外人。

“来了。”

风羽应和一声,快步向外面走去,目不斜视,径自绕过客厅瑟瑟发抖的两人。

但来人让他有些意外,竟然是林鸿。

这人来做什么?

又来给灵儿添堵?

风羽心中厌烦,但还是保持了礼节,向林鸿颌首,然后告知王翠菊:“是二叔。”

“二叔来了?”

王翠菊嘴上招呼,但动作有意拖延,并不像往日般热情。

她心里还记恨着,先前林贺被绑,她可也通知了这个神通广大的二叔。

但不管她怎么央求,那个矫揉造作的秘书只说林鸿在开会。

王翠菊也是有过文秘经验的,哪里不知道这是托辞。

要说这林鸿,先前对她们一家也是嘘寒问暖的,摆足了好弟弟好叔叔的姿态,但真到了关键节点,就这么靠不住。

也不想想他大哥,可就林贺一条根。

王翠菊心里嘀咕,但好歹也挤出笑意招呼:“你说你日理万机的,今天怎么有功夫?”

“大嫂您看您说的!这是怪我呢,哎我这不是一开完会,就听说咱们小贺的事,我这不是着急吗!赶紧过来了。”

林贺满脸堆笑,姿态谦恭,两手满满当当都是东西——这次也没保镖代劳,是他亲自拎上来,足见诚意。

王翠菊扫一眼那精致的礼盒,笑意更深几分,主动迎上来,自己赶忙接了那礼盒,半点没让风羽插手。

“你看你,过来就过来,还带什么东西,咱们那可是一家人!”话是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可不含糊,连夺带抢地把东西拎手里,不动声色地掂了掂。

“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准备,那几支参,老爷子小库房里得来的,家都关心咱们小贺,贺啊,叔来看你了,没事吧?”

林鸿快步上前,躬身探看林贺,细细打量,神色紧张。

“哎呀,你看看,这都怎么搞的!我就说该给咱们贺配个保镖,但灵儿就不听,说是不至于。”

“但怎么就不至于了?小贺可是我大哥的亲儿子,咱们林家的少爷,金贵着,真要听我的,配上保镖,哪会搞成这样!”

王翠菊一听要这事,两手一划拉:“灵儿这是不懂事呢!她小孩子家家,哪里懂这个!还是二叔细致,早就该配了!”

“灵儿也真是!这么好一件事,也不跟我商议,哎,她这就是觉得我老了,没用了,她就能拿我们的主意了。”

王翠菊一提到林灵儿,就抱怨个没完,林鸿在一旁笑眯眯听着,但也没再提保镖的事。

风羽冷眼瞧着,知道保镖的事未必是真,这林鸿是故意说林灵儿的不是呢。

“今天这事啊,我听了,说是为钱闹起来的?对方要多少,十万?他姓任的也真是可笑,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林家出不起这钱吗?”

——本城富家子弟到场子里玩,也不总是现场结账,不少是挂在家族名下,但任势跟林贺计较这十万块,显然是瞧不上他。

林鸿说着,表情激愤,利落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卡,“啪”一声摁在桌面。

“这是二十万,你先拿着,权当是零花钱。别嫌少,花完再跟叔要,这段时间公司资金链紧张,一时间只拿得出这些,小贺啊,委屈你了。”

林贺喜上眉梢,喊疼喊得越发卖力,万一他二叔听了过意不去,后续再掏个五十万出来……

林贺手脚不便,王翠菊眼疾手快地把卡收了回去:“小贺,妈先帮你收着哈。”

林贺虽有不悦,但也知道当务之急还是讨好林鸿这尊大佛。

“公司有公司的难处,我能理解。”他装得格外乖巧。

“要不我说呢,咱们小贺就是懂事!”林鸿连声夸赞,比出大拇指,“这小辈里,小贺就数这个!”

林贺眯着眼:瞧瞧人家,就是明白事理。主动送零花钱给他,还是夸着给,服务到位。

不像那个林灵儿,每次他想要点钱,林灵儿表情难看不说,还总是絮叨一堆废话。

林鸿还是他二叔,血缘上还隔一层,林鸿尚且如此,那林灵儿给他林贺钱,还不是天经地义?

所以说他姐林灵儿,就是不行。她对他不好,他为什么要跟她亲?

俗话说有奶便是娘,二叔林鸿才跟他们是一家人!

“咱们小贺啊,没话说,聪明体贴,还有闯劲,你说小贺年纪小,都这么懂事,灵儿那么大一个人了,怎么就……”

林鸿没继续往下说,坐在那里只叹气。

王翠菊把手藏在衣兜里,把那张卡捏得发热,一听这话,连声发问:“灵儿这孩子怎么了?”

“二叔,她年纪小,真不怎么懂事理,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该骂就骂!”

“骂?那我可不敢,”林鸿表情夸张,“嫂子你不知道,咱们灵儿可出息了!”

要说林鸿这人,最大优点能屈能伸。

他少时长在林父的阴影里,专心当安分守己的林家老二。

后来林父去世,他一跃成为集团候补继承人,顺势放开手脚折腾,竭力把自己打造成“守成之材”。

他混迹商场就一个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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