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重文第一次来到监狱,他有点紧张。

他不禁四下张望,只看见五米高的红色围墙,上面还有一米多高的电网密密匝匝,大墙内几十米高圆塔似的高楼格外显眼,几个警察端着枪巡视。

“一旦越狱,不是电死就是射死;如果云桥也建造这样的围墙,我们肯定逃不出来。”

他一面走一面想,爷爷的招呼唤回走思的他,这才发现已经到了监狱门口。

今天是探监的日子,平方不大的小屋挤满了人,大伙都不敢说话,规规矩矩的听着几个女警安排。

探监的人先签名,然后再检查包裹,一切合格之后,五个人一组过去。

贾重文麻木的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容易轮到他们,他的心又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探监谁?”

“贾和平,贾和平!”

“关系?”

“父子,父子关系!”

“姓名?”

“贾双喜,贾双喜!”

“年龄?”

“六十,六十!”

“身份证?”

“哎……哎……”

……

“你,说你呢?”

贾重文麻木的站在后面,看见女警母老虎似的盯着他,吓得他险些晕过去,他赶紧凑了过去。

“是……是……”

“姓名?”

“贾重文!”

“年龄?”

“十六。”

“身份证?”

“他没有身份证,他还是个孩子!”贾重文爷爷说。

“要不开学校证明!”

贾重文爷爷一听,那不更麻烦吗,他看了看贾重文,贾重文不情愿的拿出身份证。

这回自己成了监狱中挂号的人了,不知是否会影响他的前途,他顾不得多想。

寒冬的岁月里竟然涔出了汗水,他胡乱的擦了一把,随爷爷进去了。

十米多长的大探监内,一个南北的走廊,西侧是一米多高的平台,上面排满玉米棒粗细的钢筋,里面隔出五间小屋,犯人就在这囚笼似的小屋里等待探监的亲人。

爷爷站在2号平台前不走了。

“爹!”里面传出粗哑又亲切的声音。

蚊子猛抬头,一个苍老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时间竟不认得了。

贾重文已经不认识父亲了,毕竟七年未见。

记忆中的父亲带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说话不紧不慢,待人和善,没有发过脾气,总觉得很有气质。

贾重文不由得看看父亲,抹布的脸,枯叶的眉,污浊的两汪眼泉,割了一茬又长一茬的胡子,只不过光头更显亮,远远赛过当年“四大金刚”的他。

这是他思慕已久夜夜入梦又恨之入骨挥之不去的父亲。

他看看父亲,不知道说什么。贾重文在猜测,这七年的时间父亲是如何过来的!

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有没有人欺负父亲,是不是想过自己。

“文儿!”贾重文没有说话。

“文儿!”又一声粗哑又亲切的呼唤。

贾重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委屈、痛苦、怨恨、伤心一下子涌上心头,泪水温泉似的涌了出来。

贾重文哭泣着,父亲也哭泣着,爷爷也在旁擦着眼泪。

爸爸刷子似的手像刷碗一样在贾重文的脸上刷来刷去,爷爷一手抚摩着孙子,双眼看着儿子,眼光在父子之间回荡。

时间一下子变得如此短暂,二十分钟的时间一晃而过,探监时间到了,只允许半个小时。

贾重文有点舍不得,他还想与父亲多说几句话。

“五号,时间到了,赶紧走,再不走扣分了!”里面有个狱警喊。

“唉,现在走!”

父亲神色慌张,看得出父亲很听话。比他们强,老师喊半天他们才动。

“文儿,听爷爷的话,听老师的话!”

爸爸使劲地喊,贾重文擦干泪,回头发现父亲已经走了,换成了另一个光头和另一个探监的亲属。

贾重文惆怅的随爷爷走出探监室,头也不回,尽管知道一双激光似的眼睛正在穿透他的后脑勺。

贾重文能想象的到。

临近门口的时候,女警又递给贾重文一封信,他小心的折叠好,放进兜里,随爷爷踏上了回家的公共汽车。

路上的心情不必多说,贾重文眼圈红红的,心中如混进了盐米油醋,不知道是啥滋味。

贾重文扎进屋内,颤微的取出信,颤微的打开,泪水又涌了上来。

“文儿:

千言万语难表对你的情意和歉意!

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任何责任和义务,徒给你增加无限的伤心和悲痛,我不配做你的父亲。

这几年,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欺辱,遇到了问题都是你自己解决,我没有给你温暖与帮助,愧是你的父亲。

你肯定对我满是恨与怀念,这个我能理解。我出狱后你哪怕扇我几巴掌,也弥补不了我对你爱的遗缺。

儿呀,不要思念我担心我,我在狱中过得很好,和狱友关系很好,警察照顾的也好,国家政策很好。

我无时无刻都在忏悔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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