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天牢内,到处是蟑螂臭虫,老鼠的声音。

女子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身上满是猩红的刀口,膝盖处隐隐地被天牢的寒气浸染地生疼。

林瑶玥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谁让她竟有胆刺杀大宛国的摄政王慕容锦呢。但林瑶玥知道并不是她胆量过人,而是她答应过翎哥哥会按照他的话做。翎哥哥此时定如说好的那样,在外面为她想尽办法,四处奔走。

他说过他要娶她,让她做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她等着他。

哪怕身上再无一块儿完肉。

他——慕容翎是当朝太子,丰神俊朗,秀润天成。

她——林瑶玥是镇国大将军林朝阳的嫡长女,姿色天然,一貌倾城。

他和她许订三生,她是他未过门的妻。

但是,风云变化,摄政王慕容锦坐拥大宛一半兵马,朝堂上更是呼风唤雨,排除异己,专断国政。就是连皇上也奈何他不成。

于是,她答应慕容翎。

不惜从身份尊贵的镇国大将军嫡长女,变成了摄政王府里默默无名的一个宫婢。只为找寻时机,希望能以自己一片绵薄之力,替慕容翎扫除障碍,夺得皇位。

远处,天牢的大门缓缓打开。

带着一丝仿佛来自天上圣洁的光彩,有人伴着那光晕走了进来。

“翎,翎哥哥?”林瑶玥忍不住唤出了慕容翎的名字。

女子娇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姐姐,是我。”林茹真一袭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雪狐披风,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林茹真高傲地走上前来,“姐姐以为除了我还有谁会来看姐姐呢?

今天可是我和太子哥哥的大婚之日。为了来看姐姐,真儿可是求了太子哥哥好久呢。太子哥哥舍不得真儿来这种肮脏下贱的地方。”林茹真的声音带着讽刺与得意。

“肮脏,下贱?”

林瑶玥不禁哑然。看了看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哪儿还有当初风华无量的样子。

林茹真站在牢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天牢里遍布污血,满身脏泞的林瑶玥,笑得妩媚。“瞧瞧现在,姐姐这曾经风光无限的正一品镇国大将军的嫡长女,此时竟这般狼狈,这般难堪,真是叫人家心疼啊!”

林茹真分明是极端享受着林瑶玥此时的难堪,语气却好似真的为林瑶玥心疼似的。

”噢——不,是妹妹记错了。现在哪儿还有什么镇国大将军呀。”

林瑶玥本身已经低垂的头,忽然昂起,墨色的眸子闪出寒光,

“你说什么?”

林茹真看着林瑶玥眸中的担忧,巧笑嫣然道,“看在往日姐姐对妹妹推心置腹,又曾割肉疗病的份上。妹妹就好心告诉姐姐。姐姐的父亲和哥哥呀,他们——”

“他们怎么样了”,林瑶玥猛地起身,扒住天牢的铁栏杆,穿过琵琶骨地锁链挣得她生疼。

“他们当然是死了。林瑶玥。你必是不知道吧?”林茹真唇角含着一丝残忍的笑容。

怎么可能。林瑶玥不敢相信。

林茹真上前一步,看着林瑶玥痛苦的神情,笑颜如花:“正一品镇国大将军府府上下一百零三口,无一生还。早在一个月前,就被在西街的菜市口当街问斩。”

镇国大将军林朝阳还被他当年收服漠北,进贡给陛下的汗血宝马拖着,绕了整个上京五圈,游街示众呢。最后,活生生地被那匹贡马给拖死了。”

“陛下说了,乱臣贼子,死不足惜。”

本已干涸的裂口,鲜血不住地往外冒。

“乱臣贼子?”林瑶玥笑了,笑得有些疯癫。父亲镇守边关多年,才使北夷诸国始终不敢侵犯大宛一寸疆土。怎么会是乱臣贼子。

林瑶玥喃喃道,

“那真儿你呢,还有二婶和二叔呢?”

林茹真看着还不明缘由的林瑶玥,唇边勾起一丝嘲讽地笑容,“姐姐怎还有心思担心妹妹。

妹妹的父亲是大功臣,大伯造反的证据,都是我们一家呈现给皇上的。现在真儿的父亲可是当朝太师,特加封一品侯。”林茹真捂着嘴笑了起来。

林瑶玥震惊地看着曾经当作亲妹妹的林茹真:“你们疯了?父亲和二叔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你们怎么能这般歹毒?”

“姐姐这便觉得妹妹歹毒了?”林茹真眉角含笑,眼里却带着慑人的寒光。“姐姐可知姐姐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我的母亲?”

林瑶玥的记忆被带回到三年前。

“是啊,姐姐的母亲是被我和娘毒死的。可是不幸在下毒的时候,我也不小心沾上了毒,这才哄着姐姐割肉为药引,替我治病的。”

什么,林瑶玥心中一片愕然。

是的,她知自己的血肉可以解毒,也是在那日——母亲出殡那天,云游道士来府之后。

当初母亲无缘无故身体消弱,直至药石无灵。

出殡的那日,有云游的道士前来将军府,大骂自己禽兽不如,四处宣扬说自己明知可以以自己的血为药引救母亲的性命,却并不施救。所以,当二婶娘柳画月告诉自己,表妹林茹真也是相似的病情之后,自己不但划血为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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